燕飞也不客气,直接把笔记试卷收拢了一包:“那我就不客气了,呵呵。我这一放学,自己都不知道吃过饭还能不能再来上学,没办法!”
安长河是个老实孩子,对上燕飞这大老板,说个话也不怎么利索,等他要走了,才鼓足勇气又提醒一句:“过几天有考试,你有空来吗?”
燕飞刚还想着自己要不要考试的事儿,听他一说,就停了下来问道:“怎么了?”
安长河道:“你要是能抽出时间的话,多参加几次考试,免得正式考试了紧张。不然平时学的挺好,一上考场发挥不好,那也不行。”
他这是有极深的切身体会的,可惜燕飞这会急着走,也没多说,只是点点头:“行啊!这个事儿回头再聊,我出去还有点事儿。”
真有事儿,骑着摩托车就朝校门口跑,等追上一群学生,冲着其中一个就喊了:“二娃,你等下,有点事儿。”
张二娃立刻跑了过来:“小飞哥,干啥?”
燕飞没好气地道:“你不是说你哥去场里干活的吗?怎么这么久没动静了?”
“他病刚好利索,我还正想找你说呢!”张二娃一听就气咻咻地。“我和他说了他还不信,你说气人不气人。”
燕飞一点不觉得气人,哈哈笑了起来:“走,上车,送你回家去!”
张二娃的那个美呀,上着摩托车挨个给那一群同学打招呼:“那啥,我坐小飞哥的摩托车先走了,不等你们了啊!”
说话的口气还在刻意地故作平淡,但是那模样那气势,已经拽的和鸭子似的,挺胸仰头就差没一摇三晃地走路了。
不过也难怪,现在燕老板那是什么人,在这些学生们心中来说,比电影上那些黑白通吃的江湖大佬的地位都高。能坐他的摩托车回家,真是值得吹嘘一阵子的,没看张二娃那帮同学的眼珠子羡慕的红了吗?
到了张二娃家,张二娃一家都惊了,他妈都激动的不会说话,还是他爸开了口:“燕老板,你……你咋来了?”
说了一句没词了,扭头冲张二娃骂道:“二娃你个臭小子,你怎么坐燕老板的车回来,耽误燕老板的时间,不知道燕老板多忙吗?”
燕飞笑呵呵地:“没事没事,正好放学,顺路。他上次和我说让大娃去场里干活,我来问问,你们还让不让大娃去了?”
乍听这消息,这下连他爸都不会说话了,半天才搓着手陪着笑忙不迭地答应:“去去去,咋不去哩!以前二娃这臭小子回来说,俺们都还当他吹大气哩!”
真是这么回事儿,二娃在家里是最小的,一家人心中他就是个典型的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除了惹祸什么都不会干。以前也没少听他说和小飞哥关系有多铁,家里都没当回事儿——人家一大老板,和你这小屁孩儿能铁个什么劲儿?
没想到现在燕飞上门来了,顿时全家都激动起来了。
张大娃被他爸推了两次,才一脸红扑扑地上来叫燕飞:“小飞哥好!”
燕飞还是笑呵呵地:“好好,这就算说定了。我得赶紧回去,你这几天病养好了就过去,场里现在忙得很,正缺人手呢!”
张家一家人都激动不已地挽留,燕飞笑着骑上摩托车就走了。
其实就是个小事儿,燕飞也就是想起来了,过来问问。张大娃是在农场里干过活的,也算是个熟练工,场里以后还要招点人,就从他开始好了。
回去吃饭的时候,燕飞也顺便提了一下:“那边新场地都快建好了,咱们这么点人手也有点不够。我刚从张二娃家里出来,估计他哥这两天就过来。大家家里还有什么闲人,不怕吃苦能干活的,都说说……”
“我家里有!”黑子第一个跳出来了。“现在咱们这牛市也不忙,我哥都成了闲人了,让他来行不行?”
“你这不是废话吗?”燕飞直翻白眼。“他来还用得着你说,现在正缺人手,你就不知道多替我想想早点说?还有谁家里有闲人的,都好好想想。能干活还得靠得住的,出去嘴上不把门的那种也不能要。”
一听说要口风紧的,端着碗的老高乐呵呵地说话了:“要说口风紧的,我就认识一个。以前号子里的,打架斗殴进去的,现在刚出来。听说他犯的事儿可不少,到最后法院判的就一件,就是抓他进去那一次的,还是因为那是派出所在现场抓的他……”
进了所里还能顽抗到底的,这口风,确实是挺紧的。
只不过现在是燕老板找工人干活的,又不是招军统特务什么的,所以听到老高这么说,大家都是感觉有些古怪——就是那种从心底里就觉得不合适,但是又说不出来什么不妥的那种古怪。
见到大家都不说话,老高还不明就里,继续说道:“怎么了?都这个表情啥意思?老板不是要口风紧的吗?我说的这个口风多紧,放到战争年代,那就是被敌人俘虏都不泄露秘密的好战士……老李你说是不是?也就部队上才有这样的人才吧?”
人才?歪才还差不多?
老高这话一出,场面先是为之一静,片刻后顿时乐呵起来了。一圈子吃饭的,先是好几个面条都从鼻子里窜出来的,接着还有几个差点连碗都扔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