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旁人这么说,柳关山可能当他是在说笑,但是眼前这个人的直觉,他可不敢当成是说笑,毕竟对方可是十州排得上号的神算子。
听宋长风这么一说,柳关山对于接下来的局势更加好奇起来了,他坐直了身子不再说话,目光死死地盯着虚像里的那一方棋盘。
对于场下观众的反应,李云生似乎早就料到了,神色依旧如常,反倒是当一脸得意的娄固接着落子之时,李云生突然莫名地嘴角翘起笑了笑。
“居然对这一粒子视若无睹,早知道这样就没必要那么费神的下在这里了。”
他一边想着,一边捏了一粒黑子按在了棋盘上。
又是一步看似无足轻重的棋。
这一下场下的众人从小声的议论,开始变成大声的哗然了,一些人甚至开始大骂李云生下得太臭,让他们白白地等了这么久。
而娄家那边,经过四名棋师的推演,再次让无视了李云生的这一步棋。
“输了输了,没什么看头了,走吧走吧……”
“还下什么下,认输吧,这都下得什么啊!”
围观的人群中有的开始在催促李云生认输。
李云生依旧丝毫不为所动,继续一步一步下着。
而棋盘上的局势从表面上来看,黑子已经逐渐转攻为守开始不断龟缩,而白色则气势如虹不停地蚕食着黑子的领地。
场外议论的焦点,已经开始从李云生的那两手败着,逐渐变成了李云生为何不认输这一点上,在他们看来李云生的黑棋断然已经没有了反扑的可能。
可当棋子走到距离李云生那一步“臭棋”不多不少六十手的时候,刚刚让娄家少年落下手中白子的那名棋师突然大叫了一声:
“不好!”
而李云生连让他解释到底是哪里不好的时间都没给就落子了。
于是只见那娄家家主娄霄汉,在满脸不解的神色中听到了儿子娄固传来的声音,然后习惯性地将手里黑子放到了棋盘上刚刚娄固所说的位置。
这一子落下,原本还在疑惑的另外三名棋师瞬间脸色煞白。
只见先前李云生的那粒臭棋,在这一粒黑棋落下之后活过来了。
非但是活过来了,而且变成了一柄挖骨尖,直接刺进了白子的胸膛。
刹那之间,白子先前苦心经营的局面土崩瓦解,棋盘上的局面开始变得异常复杂!
这一手,不多不少,正好在四人推演极限的第六十手之后。
一想到这里,四人不约而同地咽了口口水,坐在娄霄汉对面的那名棋师道:
“他不会早就料到这一手了吧?”
“这不可能!我们四个人也才推演到第六十手,这应该是他运气好,误打误撞碰到了。”
坐在娄霄汉旁边的那名棋师斩钉截铁地说道。
“诸位,这到底怎么回事?”
娄霄汉的棋力不够,暂时还没看出棋盘上的变故,只得紧张地问道。
他几乎将他所有身家压在了这一盘棋上,这局棋对他来说不能有哪怕一丁点的闪失。
“放心吧娄老爷。”
坐在娄霄汉旁边的那名棋师敛了敛心神努力地恢复了脸上的平静。
“刚刚这一手棋,虽然凑巧搅乱了我们先前的布局,但是却也让局面变得复杂了起来,而应付复杂的局面其实是我们四个人的优势,他一个人再怎么厉害也推演不过我们四个人!”
他沉声对娄霄汉道。
其实这么说也是有点道理的,李云生的这一步棋虽然很巧妙的化解了黑子的危机,但代价却是让局面变得更加复杂,这种复杂的局面只要稍微有点推演出错,很可能满盘皆输。
“那你们千万稳当一些,这盘棋我绝不能输!”
事到如今娄霄汉也没有办法,只能选择相信这些人。
“放心吧,娄老爷!”
经过坐在娄霄汉旁边的棋师这么一说,其余三名棋师似乎也都重新恢复了自信。
这倒也不能说他们是在硬撑,只不过按照常理,面对这种复杂的局面,四个人同时推演的情况,无论怎么说都要比一个人强。
而在太虚幻境内,李云生刚刚那近乎起死回生的一手,顿时让刚刚还在讥讽他的人闭上了嘴巴,不过仍有许多人嘴硬说这不过是李云生瞎猫碰上死耗子走出的一步。
相比场内围观的普通人,柳关山他们则要看得透彻许多。
“我没看错吧。”
见到李云生这一手救活刚刚那一粒废子之后,柳关山整个人都站了起来。
“怎么还会有一这一手?!”
他有些难以置信,因为李云生刚刚下的这一手,他想都没有想过。
“别告诉我,他在下那一手’败招‘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这一手……”
庞卫的脸色突然也有些难看。
李云生的这一手,对他们这些棋力不错的人来说,不亚于在他们脸上狠狠地打了一耳光。
“我觉得,他可能真的想到了,目前的局面,正是他那一手长考过后的结果。”
宋长风笑了笑。
“不可能,我觉得这是凑巧。”
柳关山摇了摇头还是否认道。
“如果真的想到了,那他得推演多少步,这么短的时间内这么庞大的推演步数,抛却技巧不说,他的神魂得多强大?”
他转头看向宋长风问道。
“谁知道呢。”
宋长风似乎不想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
“而且,他这一步虽然救活了那粒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