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以冯舵主地阶名宿的身份,原本不必依赖于任何靠山的,他自己都可以当别人的靠山,执掌一方势力。
但他过去仰仗大能,难免投桃报李,为大能效命以报,其间对付了不少强敌,也干了不少脏活累活。
这些原本看起来微不足道的事情,一旦爆起来,便有可能使得其粉身碎骨,再加上正邪两道,都不乏有人对其现在执掌的财富和权势虎视眈眈,内忧外患之下,焉有安然无恙之理?
短时间内,冯舵主的处境看起来并无变化,但实际上,已是岌岌可危。
掌柜的之所以面露愁苦,就是因为他清醒认识到,若是自家舵主正在从低处往高里奋斗,完全可以缓慢爬升,顶上靠山倒下,未必就会出事。
但若原本地位不低,急坠而下,反有粉身碎骨之危。
而三人的到来,更让他有种难以启齿的艰难之感,支吾了一阵之后,突然对他们道:“实不相瞒,我家舵主如今不在这边,他早已离开,去办一件要事了。”
“哦?不知是何要事,我等可能帮得上忙?”林奇眼中闪过一丝异色,说道。
“我也不知,舵主他行色匆匆,并未对我等多做交代,只言看好此间……”掌柜说道。
既然他都这么说,林奇等人也无话可说了,这次来访,当真出师不利,连正主都没有见到。
他们随意与掌柜畅谈一番,说了些天南地北的闲话,便告辞离开。
掌柜亲自送他们出到大堂,林奇未免显眼,让他止步,这才停下来,目送他们出去。
当林奇等人走出之后,突然面色沉了下来。
“这个冯小云,怕是去云顶峰了!”
“那倒不一定,他可不是白眉老祖那般的巨擘,有胆量自立门户,称尊作祖。”同行之人传音入密道。
“以我之见,他也有可能是去找地煞门中的其他长老了,地煞门共有九老,都是天阶的草莽巨擘,修为实力并不亚于失陷的梦老和唐老等人。”另一人传音道。
林奇道:“但就算如此,其他诸老也未必愿意和圣教走在一起,如今天道盟势力空前强大,方乾元之流,更是组建起了以飞仙图录为联系枢纽的云顶之盟,开辟异域世界战场,攫取利益。本教在未来之事,有诸多事情要依靠飞仙图录来进行,如今九图尽在他们之手,可真是大大不妙!”
同行之人沉默一阵,面露恨色道:“最可恨的,其实还是东海无量宗的穆王!枉他自称本教中人,实际上只为自己,如今云顶之盟已成气候,便毫不犹豫抛弃教门,比那夜王和白眉老祖等人所为,还要恶劣千百倍!”
作为秘教余党,他们无疑是有充分理由敌视穆王,夜王等人的,曾经圣教党羽遍布天下,展期强大的联盟和人脉网络,几乎可以说是罗纳天下英才。
一旦圣教之势大成,诸位大能复苏,便能引领天下,为他们所奉行的“玄界升仙”大计添砖加瓦。
但如今,情况却似乎有些不对。
暗恨一阵之后,这名使者却又忽然话锋一转,道:“不过即便如此,一切也仍然都在‘轨迹’之中。”
“圣教所谋,并非一朝一夕,而是千秋万代的长生之事,整个世界的晋升,也需得以千百年为单位来进行。”
“只要诸位大能得以复苏,重新掌控横扫宇内的莫大力量,迟早能够出山,荡平一切敌人。”
“而到那时,云顶之盟不但不会成为我等阻碍,反而是个现成的工具,用以充分利用九图之力……”
“不错,若能在暗中主导此盟运转,必要之时,大能出手,夺取其主导之权,反而能够坐享其成。”
作为秘教传人,这份底气,他们还是有的。
他们更加清楚,轮回界的生死殿中,生死无常,埋藏着许许多多的大能高手。
如果那些大能高手全部复苏,立刻便能横扫宇内,重新把一切都归于掌控。
所以,关键并不是看敌人强大与否,反正都不可能有他们强大。
他们所重视的,其实是之前言语之中所谈及的“轨迹”。
这“轨迹”二字,带着几分宿命的意味,其实是当初神机散人卜算未来所作出的批示。
冥冥之中,自有一线因果牵引,圣教之人必定能够实现他们的梦想,成就长生不朽。
只是在这过程之中,圣教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多少人要甘于奉献,要身死道消,未得而知。
如果一切顺利自然最好,那样就不必消耗众多大能高手已剩不多的寿元和力量,也不必甘冒奇险,与当世的诸位大能高手正面交锋。
但若以如今的情形而论,其实也还远远未到山穷水尽之时。
正如他们所言,即便圣教遭遇再大的危机,云顶之盟本身,也并非无懈可击。
他们成立之初,必然是众志成城,万众一心。
但成立久了,自然而然,就会展到各有异心,各自图谋的地步。
到时候以圣教理念引而导之,或大能高手潜入,加以分化,自可顺利将其掌控在手。
或许真正需要直面的对手,只是方乾元和天衡之流,他们虽然是天下顶尖的大能高手,但亦难敌岁月变迁,光阴流逝之威,等到他们老去之下,打下的基业便要尽归圣教所有。
这是他们作为古老组织中人的底气,若非见惯沧海桑田,熟知岁月变迁,决计没有这等的心态。
从某种意义而言,方乾元这般的大能崛起,集齐星图,开辟远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