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厨房门口,还是先前一样的情景,大黄躺在门前。
不对劲,这会早该做午饭了,这个时候应该是厨房最热闹的时候啊。
看着静悄悄的府邸,一阵风吹来,她打了个寒噤。
脚步不由自主走向了几个姐妹的院落,还在半路就看到一人趴在地下,一半的身子在路上,一半身子在道旁的花丛中。
心中一骇,慢慢走近,才看清是值夜的更夫。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也是脸色苍白,嘴角点点血迹。
脑子一炸,身子晃了晃,她快步跑到姐妹们的院落。
一路还是静悄悄的,但时不时还是会遇到一两个东歪西倒的人,她没有看,只是往前冲。
终于到了一个精巧的院落,这是大姐的小院。推开房门便见到歪到在地的丫鬟婆子,她没有去翻看她们,直接走向里屋。
进去后,就看到紫色绣床上垂吊的纱幔遮挡严实,就如里面的美人美梦正酣,阻止人的打扰。
她屏住呼吸,慢慢上前,轻轻揭开......
“啊,啊......”
“啊,啊......”
她再也忍不住,惊叫出声,屋里随之回荡了她的声音,听起来阴森恐怖。
大小姐静静地躺着,犹如睡梦中,可是她知道她已经死了,那苍白的脸还有那唇边的血迹,无一不在向她诉说着。
蹬蹬蹬......
她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无头苍蝇般乱窜着。
她已经不管是谁的院落了,只要出现在她的视野中她就闯进去,可她看到的还是那番情景。
不会,她昨晚只是想想,她并没有下毒,不是她,对,不是她。
突然想到什么,转身就跑,来到一座庄肃的院落,这是父亲的。
她恨着姐妹和兄弟们,恨着父亲的夫人和妾侍们,但她不恨她的父亲,她不经常见他,但每次见到他,他都会和颜悦色和自己说几句话,虽然很少,却是这府里唯一给了她温暖的人。
昨天,昨天他还给了她糕点。
她不希望他死,甚至有点隐隐的期盼,她的兄弟姐妹都死了,是不是她就可以得到父亲全部的宠爱了。
但迈进院落的一霎她的心就凉了。
这里一样死寂,父亲死在了案头。
都死了,都死了,怎么会?
药,是哪药!
她投入水井的药,她以为被冲散的药。
蹬蹬蹬......
她打开角门,跑了出去,跑到那片坟地,不在,那个人不在。
也对,人怎么会一直在这呢。
但她不敢回去,她怕被抓,她怕死,那已经变成一座死府,她恨得,她想要的统统都没有了。
她该何去何从,她不知道,那还是在这里吧,至少这里还有母亲的骸骨陪着她。
她蜷缩着小小的身子,躲在草丛中,看着日头西落,圆月高挂,看着满天繁星渐渐泯灭,看着东方的曙光亮起。
就这样蜷缩着,直到那个人又出现。
“你很好,比我想象的还要好,跟我走吧。”
她好吗,哪里好?她不知道,但那伸向自己的手好温暖,她小小的手不由自主地伸了过去,轻轻握住。
她以为握住了温暖,其实是掉进了阿鼻地狱。
从此她的人生只有杀戮,杀戮。她没有名字,杀手是不需要名字的,她没有感情,杀手更不需要感情。
那段幼年的记忆已渐渐模糊,唯一记住的是最后父亲给了她半碟糖糕和大手轻轻揉了下她的发顶。
记忆中的糖糕可真甜啊,可现在再吃却是满嘴的苦涩。
她以为她这一生也就这样了,不断在杀戮中生存,再死于杀戮,没有未来。
可是有一天堂主把她叫来,说给她领一个人生,如果办好了,他就给她自由。
自己当时是什么心情,是麻木的吧,他还能有什么人生?
然后她的容貌被毁,因为那个要寻找的女子,自己只有五分像她,但是她的眼睛却和她有八分相似。
然后她服了嗜心,摧毁了五脏六腑,这样她才有机会得到信任。
她是把它当作一件任务来完成的,可当她遇见了明玉,遇见了骆冰,遇见了莫炎,遇见可了......
原来世间还有这么美好的事,这么美好的人,这么幸福的生活。
她享受着这一切,却有忐忑着她怕露出马脚,她怕这让她感动的生活转眼云烟,她更怕那个叫涵月的姑娘突然回来。
她嫉妒的发狂,哪个叫涵月的姑娘真是不知足,这么好的父母,这么好的公子,为什么要离家出走呢?
不过又暗暗心喜,她不离开,哪有自己的进入。
既然她离开了,那就永远不要回来。
思绪飘荡,减缓了身体的疼痛,她好像进入进入了梦乡,梦好甜,有人轻轻抚摸自己的脸,轻轻地哄着她,那声音让她安心。
身体腾空,好像入了云端。
“啊......”
尖锐刺骨的疼又再次袭来,她猛地睁开双眼,眼前水汽蒸腾,她在拔毒。
“刚换了药水,忍一忍,乖。”清风般的话语响在耳畔,她抬眼,对上一双带着忧虑与宠溺的目光。
“公子,我可以的。”这个人是她的,她一定要得到他,而且要尽快。
她要脱离堂主,脱离门主,只要她成了他的人,他一定会护着她的。
“嗯,我知道。来,把这颗药丸吃下。”明玉的声音低沉,犹带颤音,但被他很好地掩饰了。
刚才涵月有多凶险,他能感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