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涉及皇子贵体,床榻三丈外的地方,夙夜潋和红红摆开了屏风隔挡。
除了那三人留在里面缝合手术外,其他人都在屏风外等候。
许是剩余下的伤口不多也不怎么严重,不到半个时辰,那三个实习生便出来了。
“怎么样?还顺利吗?”夙夜潋急忙上前问玄铭。
未等玄铭回复,肖离一脸兴奋地对她说,“王爷真是太聪明了,同样是才见过公子示范一次,王爷的技法比卑职熟练多了!”
“啊!你俩都有尝试了?”夙夜潋有些好奇。
玄铭投以一迷之微笑,不答。
“宁太医也有尝试了呢!我们针法虽不及公子那般娴熟,但尝试过后发现越来越得心应手,如今殿下身上已经不再流血了,相信不日便可痊愈。”肖离因为兴奋和激动,脸上有些泛红,额头上也冒出些许薄汗。
“真是太好了!逸儿终于有救了!”淑妃所有的坚强在听到肖离这番话后,终于都崩塌了,此时眼中的泪水像是止不住一般的夺眶而出,连忙飞奔到床榻旁边。
夙夜潋为这样的画面深深触动心中那根永远也撇不掉的弦,犹记得当初她见到父母牺牲后焦黑的尸体那一刻,飞奔上去时是多么的悲恸。
她完全能体会到淑妃此刻心中是多么的喜悦,那种宛如失而复得般的喜极而泣。
淑妃作为皇帝的妃子一个母亲,从事发到现在心里所承受的压力,根本不是常人能体会的,能一直坚韧地等到云逸脱离生死危险才松垮下来,着实是强大的母爱。
看着身上满步伤痕,线纹纵横的云逸,淑妃的心都要碎了。
夙夜潋随即上前检查了一下云逸的状态,还好,药性还没过,估计还要再等一会儿才能醒来。
药效过后会产生反差剧烈的疼痛,到时候云逸估计会闹腾一番,夙夜潋和淑妃交代了一些等他醒过来需要注意的事项和饮食上的禁忌。
“那逸儿身上那些布线......”淑妃想到那密密麻麻的缝线,就脑门发麻,心中剧痛。
夙夜潋浅笑着安慰淑妃道:“若是殿下康复的好的话,大概七到十天就可以拆线了,我会留在宫中观察殿下的情况,娘娘不要担心。”
“这便好了!”听她这么一说,淑妃也放下心来。
这时云帝和魏彦喜从殿外走了进来,想必是得到了云逸伤势严重的消息才赶来的。
得知夙夜潋已经帮助他脱离了危险期后,也安心的返回朝阳殿去了。
夙夜潋见云帝急匆匆赶来,又淡淡地离去,并未多做停留,也没有特别暖心的关怀,不仅有些唏嘘。
皇帝和皇子的关系,真的很微妙,既是父子,又是君臣,不能像平常人家一样直面的表达爱意,但终究是割舍不掉的血脉亲人,父母之爱子,必为之计深远。
这番冷漠的爱,也就只有皇室里才会出现。
也许就是这样不冷不淡的爱,才是对皇子们真正的保护。
他日不论谁坐上帝位,也不因皇帝当初的偏爱而被手足忌惮,自相残杀。
为了不影响云逸休息,夙夜潋建议不要留太多人在殿内,只留下云祁和肖离侍疾便可,为以防万一,宁老太医宿在偏殿已备召唤。
夙夜潋还嘱咐肖离个半个时辰便要观察云逸是否有发热的现象,若是有就按照平日里治疗发热时用布巾包住冰块敷额和腋下就好了,但要是一直不能降温,再用药。
天色已接近子时,夙夜潋和玄铭稍加安慰淑妃后便也带着红红离开。
回到望月殿中,夙夜潋明显感到饿了,忙乎了一整天,最为惊喜的是才一进到前殿,就闻到一股诱人的美食香味。
原来是刘嬷嬷担心他们回来晚了会饿,便提前煲好一大锅鸽子粥,放在后殿的小炭炉上慢慢煨着,待他们一回来就可以吃了。
他们随着香味的牵引来到后殿,竟发现还有三个人也没睡,围着那连着小炭炉的粥锅眼神很是虔诚,满脸的期盼。
“公子你可算回来!我们都在这等了你一整个晚上了。”苏苏觉得夙夜潋他们再不回来,她们可就好馋死了。
夙夜潋见她们一脸怨气,又好气又好笑:“你们是不是傻!不会先吃了去休息吗?干嘛还一直等着我们!”
“那样多不好,怎么可以让王爷和公子吃我们先碰过的食物。”苏苏难得地像个小怨妇。
“迂腐!一个比一个迂腐!没救了你们!”夙夜潋小翻白眼,径直往椅子上一摊,这一天给累的!
红红此时娇笑道:“公子若是让她们喝上一碗刘嬷嬷做的粥,指不定她们就不会再这么迂腐了!”她可是在宫里尝了刘嬷嬷手艺好几天的人,深深感受到嬷嬷做出的美食有怎样的魔力。
她们如今才是头一回,还能坐着坚持等公子回来,想必下一回能有剩下留着就不错!
“那还等什么呀!赶紧的吧就!吃!吃完睡!有什么明天再说!”夙夜潋摊在躺椅上一动都不想动。
玄铭来到夙夜潋身后,轻柔地替她按摩着双肩,像是想到了什么,道:“小潋儿你忘了,皇上不是说明天一早要邀雷国太子他们出去狩猎的吗?”
“啊――!”夙夜潋突然发出一声高亢的喊声。
几人顿时吓了一跳。
夙夜潋猛地翻身坐了起来,转头狠狠地瞪了玄铭一眼,“自从认识你,然后又进了宫就一直没好事,我都好几天没睡过一个好觉了!”语气中很是不悦。
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