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觉得呼吸困难,脖子快要被捏断了似的,难受至极。忽听张慧琴一旁大叫道:“青云,快住手,住手。”
萧青云双目尽赤,像着魔一样,似乎根本听不到她说什么。情急之下,张慧琴抡起手掌,照着萧青云脸上,“啪啪啪”打了三耳光。
萧青云一下子怔住,停下了扼住江流的双手。忽然,他大叫一声,一拳打在张慧琴胸口,将她震飞出去。
这一拳用力很大,张慧琴吐出一口鲜血,才勉强站住,口中不停唤道:“青云,青云……”
萧青云一呆,一个箭步冲上前来,扶住张慧琴的身子,关心的问道:“慧琴,我伤了你吗,真是该死。”神情很是懊恼,忽然脸色一变,又变得怒气冲冲,说道:“你为何不让我杀了这个小子?难道你还念着昔日的旧情?”
张慧琴神色黯然,泪如雨下,道:“事到如今,有些事情不能再瞒你。这个孩子你绝不能杀害,否则当真是一错再错,无可挽回。”
“你说什么?”萧青云逐渐冷静下来,说道:“他既是周俊的儿子,便死不足惜,怎会一错再错,无可挽回?”他一时激愤,便想杀了江流。现在冷静下来,却又下不了手了。真要杀了他,事后若风语尊主追问起来,自己可是无法交待。
“其实从一开始,周俊便是被冤枉的,他并没有……没有欺负我。”
“什么?不是你亲口告诉大家是他闯入了你的闺房,趁机……”
“没错。”张慧琴道:“他确是闯进了我的房间。当时因为他被天香派众弟子追杀,走投无路,才跑进了我的房里。后来他毒性发作,跟他……跟他那个的是我的一个侍女。”
“那你怎么会承认……和他……”萧青云满脸惊诧。
“我之所以承认,是因为那时我已经怀孕了。要不了多久,大家都能看得出来。我未婚先孕,若是父亲知道,肯定一剑就把我杀了。所以,我就骗周俊,和他同房的是我,他也就信了。”
“你……你……”萧青云觉得胸口如同被人重重一击般,摇摇晃晃,站都站不稳了,“你那时是不是和我已经订过亲了?”
“没错,所以我知道对不起你。我只想好好的和你一起生活,燕儿出生以后,你待她视如己出,我真的是很欣慰……”
“可是我还是忘不了带给我屈辱的周俊,所以我一定要杀了他。那些年来,我一直在寻找他……”萧青云顿了顿,继续说:“可是没想到,我恨错了人,也杀错了人。哈哈哈……老天何以如此待我……”他仰天大笑,可是地上的江流分明看到他的眼角溢出了泪水。
江流也终于听明白,原来周俊并没有强bao张慧琴。换言之,萧飞燕并不是周俊的女儿。那么,她到底是谁的女儿?
有这个疑问自然还有这个当事人萧青云,他凝视着张慧琴,缓缓道:“请你告诉我,燕儿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
张慧琴避开他的目光,说道:“我这些年来,一直在找寻你。其实……其实就是想跟你说,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萧青云眼含热泪,喃喃说道:“我不要什么对不起,我现在只想知道那个男人的名字。”
张慧琴盈盈跪倒在地,凄然道:“这个人是谁,我也不知道。我是在睡梦中被他点中穴道,夺去了贞洁。他临走时,哈哈大笑,说道:‘美人既得,赌约也赢了,美哉美哉!’然后就不知所踪。”
萧青云听到这里,心中大震,双手拉起张慧琴来,揽入怀中,喟然道:“真是苦了你啦……”
“我立下重誓,此生一定要杀了玷污我清白之人。可是我最对不住的还是你,青云,我话已说完,要杀要剐要走,都随你的便。”话未说完,张慧琴的眼泪便止不住扑簌簌的直落下来。
萧青云搂紧妻子,说道:“我怎么能再委屈你,从今之后,我便和你一同寻找那卑鄙小人,不杀此人,难消此恨。”
他转向躺在地上的江流,说道:“小兄弟,你的伤势无碍吧?”
江流摇摇头,说道:“并无大碍,我怪病缠身,偶尔会发作,一时半会儿也就好了。”
萧青云点点头,道:“我对不住你,更对不起你的父亲,若是有机会,我定会向他当面道歉。”
“义父若是知道此中关节,也必然能够理解。”江流嘴上如此说,心里却想,“义父若是知道飞燕并不是他的女儿,不免怅然若失吧。”
萧青云替张慧琴擦拭掉脸上的眼泪,柔声道:“琴妹,不要走,等着我。”张慧琴点头答应,站立一旁。
萧青云将江流扶到床上,又仔细检查了他全身,见江流并无大碍,脉搏也没有异常,给他喂了两粒丹药,嘱咐他好好休息,这才放心携张慧琴离去。
临走之时,张慧琴对江流说了一句话,“伤好之后,请到临安来!”
“到临安来,是什么意思?”江流想要问清楚,房间里已经不见了萧青云夫妇。
江流躺在客栈的大床上,扭头去看,还能看到地上大片的血迹。刚才发生的一切,就像一场梦一样,让人感觉那么虚幻,却又那么真实。自己的命运,萧飞燕的命运,义父周俊的命运,像被几根线牵引着一样,想躲也躲不过,想逃也逃不了。
命运中的悲伤太多,如逆流的河水般不息。是啊,在命运大网的交织下,所有的人都是匆匆的过客,你方唱罢我登场。
细细一想,世间万事万物,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