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点点头道:
“你应该是见过了的,就是那个穿着一身白色的潜水服,嗓子哇哇哇的那个老家伙啊。”
大叔说“哇哇哇”的时候面部表情十分丰富,可谓声容并茂,学得非常像,惹得满胜胜一阵发笑,立刻便想了起来大叔说的人是谁了。
“你是说,我爸爸其实是那个嗓子很难听的,穿着潜水服在海里游来游去的大叔吗?”满胜胜问。
结果大叔哈哈大笑道:
“哈哈哈,如果你觉得他的声音比被踩了脖子的鸭子叫得还难听,那就是他了!”
“真的?”满胜胜依旧怀疑。
“怎么,你们都相见了,你居然不知道吗。”
满胜胜摇摇头:“他救了我一命,还带我在海底畅游了很久。那里有一艘沉没的潜水艇,他又从潜水艇里找出了些东西给我看。
后来,我们坐在沙滩上聊天,他告诉我说他的嗓子是被自己给捅坏的,因为他把一些奇怪的蒲公英给吸了进去。
不过他始终没有摘下头盔,我便没有看见他的容貌,怎么可能会知道他就是我的爸爸满翊呢。”
大叔理解的点了点头宽慰满胜胜说:
“我不骗你,他就是满翊。也许他不马上和你相认,是有一些顾虑和出于一些自己的考量吧。不过没关系,天亮之时,你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
“天亮之时?!”满胜胜的心忽然噗通了一下说。
“怎么,有什么不妥吗?”大叔问。
满胜胜再次灰心丧气道:“我不明白您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这三足城的世界根本就不会天亮,您的话是另有玄机,还是说我跟我爸爸再也不能相见了?”
“哦……你是在担心这个呀,哈哈哈哈!”大叔这才恍然大悟的笑说。
满胜胜本是忐忑不安的,但看着大叔怡然自得的神态,听着他事不打紧的口气,心中的紧张感又渐渐的被平复了下来。
“嗯。您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满胜胜又问。
大叔回答说:“你误会了,我可不是在打击你的信心。这三足城啊就快天亮了,而你就是为了让天重新亮起来而来的不是吗。”
“你说的是逆日吗?”满胜胜问。
大叔挠了挠耳朵说:“大概就那意思吧,不过我不喜欢用这个词,听起来神秘兮兮又恶心吧唧的,我还是喜欢叫它‘火山行动’。”
“火山行动?!”
“对啊,嘿嘿,不过时机还未到,时机到了你自然就会明白了。”
“那我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做呢?我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了。”满胜胜苦恼不已。
大叔拍了拍她的肩头,让她不必焦躁道:“暂时停一停脚步吧丫头,既来之则安之,现在时机未到,你还有些准备工作要做。而我,一直在这灯塔上等着你,就是为了把一切的真相都告诉你。”
真相这个词,满胜胜最近一直在提及它,一直在追寻,却又一次次的遭受打击。结果真相没找到,反倒是引出了一桩又一桩的谜题。
谁人都说自己手中握有真相,但每个人的真相都是有目的的,是被画蛇添足或是带有一己之装得面目全非了的。
所以,大叔所说的真相,就真的是终极的大真相吗?满胜胜不敢断言。但她至少可以知道一些简单的真相,比如:
“大叔……您到底是谁啊?您跟我爸爸是什么关系?”她问。
结果大叔就跟老戏骨上了身似的,用惆怅的调调摇头晃脑说:
“哎,真是失败了,你居然还没认出我来,我估计就连小马同学都认出我来了,你怎么就能把我给忘了呢!”
小马同学……马毅阳?
满胜胜立刻将脸对准了马毅阳,大叔也招呼马毅阳亲自告诉满胜胜自己是谁道:
“来,小马同学,请告诉这位美丽的姐姐,我是谁。”
结果马毅阳只斜眼瞟了一下满胜胜,勉为其难一个字不浪费的道:
“庄园庆。”
“庄园庆……卖糖葫芦的大叔?!”满胜胜醍醐灌顶!
满胜胜虽已记不清,在早已过去了的这二十多年的记忆中,庄园庆是长什么样了,但至少还记得庄园庆这么个名字!不过这也就够了,至少能让庄园庆认为还有那么一点点欣慰的说:
“是啊,糖葫芦也给你吃了,故事也跟你讲了,你看你还差点将我忘得一干二净了。不过也不能怪你,你那时候还小,我们也就见过那一面而已。不像我和小马同学,偶尔我还到他们家去串串门呢。
不过啊,我看我跟你说的关于和尚和打渔女的故事,恐怕你已忘得差不多了吧!”
满胜胜被言中了,不好意思的捂住了嘴,明显打马虎眼的冲着大叔傻笑了笑。
“好吧,我也知道你在顾虑些什么,但现在你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又见一真安心的到一旁睡觉去了,总该相信,我会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诉你了吧。”
“嗯,相信。”满胜胜还在傻傻的笑,她觉得这一切真是太不可思议了,二十多年前的导火索,竟然在这一刻引爆了出来。
“那么,你做好接受真相的准备了吗?我得先跟你说清楚,真相对你来说也许是残酷的,正因为这样,你的父亲满翊才会瞒了你二十多年。”大叔突然正儿八经的说。
其实对于此番话,满胜胜是有了相当的觉悟和自觉的,因为她早就在最近的亲身体验和耳闻中明白了,真相绝不轻松和简单。
“嗯,我明白,您就尽全力毫不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