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园庆又摸了摸胡须道:
“好吧,那我们就在原本的世界期待重逢吧。只是,到那时,我如果真的已经是尸体一具了的话,你们在告诉我女儿庄曼真相的时候,可千万别把三足城这一段的经历告诉她。
一切事实简明扼要就行,就让她继续以为,十年前我就已经死在她们学校的后山了吧。”
魈居没有说话也没有表示,在场的所有人也都哽咽的沉默着,因为对话突然冷不丁的就悲伤了起来,无声的,不至于泪如雨下,却能触及心底令人鼻头一酸的悲伤。
所以,庄园庆立刻为大家驱散阴霾,拍了拍大腿大快人心道:
“怪不得戴安娜会用自己的身体来做实验,看来是阴谋被拆穿后,没有人再愿意做她的实验体才狗急跳墙了,活该。只是,不知道她临死前,实验成功了没有。”
“嗯。”
魈居轻轻嗯了一声,头却在摇晃,表示自己也说不准戴安娜的实验到底有没有成功。不过之后,他有心看了一眼梁海地的反应,因为他与庄元庆的话题又牵扯到了戴安娜,庄元庆也在确切的得知了戴安娜的死讯后说了句活该。
魈居与梁海地四目相对了。
梁海地固然很生气,但一味而执拗的气愤中,却夹杂着迟疑和心虚。显然,魈居稳健而正派的形象已经在梁海地的心中根深蒂固了,所以从不撒谎的魈居一旦承认了戴安娜的所作所为是有失德行的,梁海地就不得不认真的去重新衡量自己母亲这个人了。
这样一来,梁海地也就陷入了双重矛盾之中。一重,是在信与不信之间徘徊。二重,是在选择将母亲的形象维护到底、即使梁海地的母亲真是罪大恶极的,还是就事论事刚正不阿间徘徊。
“自从你在沙漠说要和我们彻底分道扬镳开始,我就以为你再也不会正眼看我了。你主动这么看着我是在顾虑我的感受吗,我得谢谢你为我证明我不是来窃取情报的。
还有……三年前我对你做的那件事,我并不奢望你能既往不咎,但希望你能给我解释它发生的原因的机会。”
梁海地对魈居说,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无奈,戴安娜和梁墨佟的事,一定搅得他心如乱麻。
魈居别开了脸,也显得相当苦恼道:
“就事论事罢了,我说要和你们分道扬镳,并不妨碍我为你证明你是‘同伴’这个事实,我不习惯撒谎。”
如此答案同样又给梁海地增添了压力,路漫漫其修远兮,看来想要挽回爱恨分明的魈居的友谊,梁海地还得以永不言弃为前提的继续努力才行。
这时,满胜胜拉了拉梁海地的裤腿,苦笑着喃喃道:
“海地,我就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白,不明真相的我不敢乱说话。但现在魈居已经都为你证明清白了,你不要负气去灯塔了好不好,坐下来吧……”
说罢,满胜胜一只手捏着梁海地的裤腿忘了撒,另一只手揉起了眼睛,眼神迷离得不得了,全身慵慵懒懒的像一只没有精神的小猫。梁海地赶紧抚摸了她的头坐下来,在她身边温柔的道:
“我知道了小满,害你担心了抱歉。”
然后,梁海地觉得满胜胜的体温好似有些偏高,遂摸着她的额头关心问:
“小满,你的体温好像有些高,是不是发烧了!”
满胜胜赶紧把脑袋移开,放下了梁海地的手道:
“不要紧的海地,我可能是因为身体一直都处于潮湿状态,有点感冒了吧。所以你别生气了,好让庄叔叔能快点讲出真相,我等着呢。”
梁海地内疚又心疼的点了点头,默默的看了满胜胜两眼表示担忧,然后低头将情绪都隐藏起来,一言不发搓起了头发。
既然误会已经澄清,庄元庆也就没有继续故意为难梁海地,对他冷嘲热讽的必要了。
庄元庆顶着满脸的大胡须,如他自己所说,他心疼所有背负着命运的天地鬼三派的孩子,现在也包括梁海地了,然后是满胜胜、马毅阳,他如一位慈父道:
“丫头,你就再忍耐一下吧,天就快亮了,我这可没有那么速效的感冒药。你就把感冒留到回到自己的世界去医治吧。那么接下来,我还是抓紧时间把该让你们知道的真相全都告诉你们吧。”
太好了,满胜胜为了一刻已经是望穿秋水了,希望真相就此来临,不要再出什么岔子就好。
“那好吧,丫头,接住这些稀泥。”
庄园庆接着道,并将自己从小花园里刨出来的稀泥移交给了满胜胜,不知又准备搞什么花样了。不过,满胜胜并没有立刻接过稀泥,而是让庄园庆再等一下下道:
“哦,不好意思稍等一下。”
然后,满胜胜将手里正在烘烤的鞋转身伸手交给了魈居道:
“已经烘干了,你把它穿上吧。不过抱歉,我没注意火候,好像把胶给烤融化了一些,注意别粘在脚上。”
梁海地稍微把脸别了过去,心里又开始酸了起来。
魈居接过鞋,顺势看了一眼满胜胜,见她眼神迷离脸颊绯红,整个人呈现出头重脚轻的感觉,便干脆一手拎鞋,一手摸了她的额头和颈部。
满胜胜有气无力的皱了皱眉,她浑身软绵绵的,真想一把扑倒在魈居怀里。
魈居道:“没事的,你是累了体力不支,再加上饿了造成的。吃了它。”
说罢,魈居将自己亲手烤熟了的鸡肉递给了满胜胜,满胜胜傻傻一笑,接过来便大口大口地啃了起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