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保局的装修一开始,朱慕云就让杨世英三人,白天停了花满桥那边的工程。朱慕云在镇南五金厂旁边,买下一栋房产,距离两百米左右。虽然远了些,但周围实在没有合适的房子。况且,太近的话,会引起怀疑。
政保局对周围的住户,早就进行过调查。周围一百米范围内,如果有生人,马上就会被秘密调查。两百米的距离,杨世英三人,白天全力以赴,最多半个月,就能挖到镇南五金厂的地下。
半个月之后,地道终于挖到了镇南五金厂办公室的底下。铜管也从下水管放了进去,前端呈喇叭状,后端合在一起,里面嵌入了一个有线窃听器。
可遗憾的是,效果却不太好。下水管虽然从室内经过,但下水管时常有水流,严重干扰了会议室的声音。
“几乎听不清嘛。”邓湘涛和朱慕云,把设备调试好之后,很是不满的说。
“这已经是最好的效果了。”朱慕云说,他对这样的效果,也很无奈。但安全第一,不能因为效果不好,而把窃听器装到会议室内。
“这与你的办公室连在一起没有?”邓湘涛问。
“没有,不好施工。”朱慕云摇了摇头,他在镇南五金厂也有一间自己的办公室,而且是在一楼。现在他和邓湘涛所处的位置,正在他办公室的正下方。
但这是政保局,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值守。在地下掘进,还可以勉为其难,可要挖到自己的办公室,一旦被发现,后果将是灾难性的。
“你不是最喜欢挖地道么?怎么在这个地方,却不想搞了?”邓湘涛惊讶的问。
“我很少会在自己的办公室。”朱慕云说,他不经常待在办公室,而且他在政保局的职务并不高。是个人,都能闯进他的办公室。有这么一条暗道,他在货物检查场,恐怕都没心做事。
至于下水管中的铜管,就算被发现,也不会让人怀疑到自己头上。朱慕云做事情的首要原则,就是安全。他在敌营潜伏,原本就是走钢丝。稍不注意,就会掉下悬崖,摔得粉身碎骨。做任何事情前,他都想着,如何才能消除隐患。
“好吧,这件事由你决定。但铜管我给了你,钱也给了你,效果却不尽人意,你是不是想办法,把窃听器,装到会议室?”邓湘涛说。
“绝对不行,虽然我们这次的付出,没有什么回报。但并不代表,这一切都是徒劳。”朱慕云摇了摇头,会议室装窃听器,很快就会见效。但同样,暴露的机会也会增大。他不想冒这个险,不值得。
“既然如此,你要求的资金,只能给一半。”邓湘涛说。
“不会吧,这么点钱,你还抠啊。看看这条地道,没有几千块,是搞不出来的。”朱慕云说,杨世英三人都是矿工,挖矿道是他们的强项。他们的地道,不但挖得快,而且挖得好。半个月不到,就掘进了两百多米,换成别人,根本就不可能办得到。
当然,这也跟三公子的配合有关。百里车马行的规模,现在是越来越大。有朱慕云暗中支持,百里车马行的货物,一般都属于免检。那些老板个个精得鬼一样,知道这个消息后,就算百里车马行的价格,比其他车马行贵一成,也都是一窝蜂的往百里车马行跑。
“现在资金紧张,我是恨不得把一分钱掰成两分来花。”邓湘涛说,他上次从重庆回来,虽然带了一箱金条,但重建古星站,需要花钱的地方,实在太多了。新的总务科长,还没有上任,总不能总务科长还没上任,站里就一分钱没有了吧。
“又想让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天底下会有这样的好事?”朱慕云讥讽着说。
自从李邦藩告诉他,古星要进行粮食统制后,他就开始准备资金。粮食统制,最终的结果,必然是全市缺粮。市政府限制了每人每天的粮食,老百姓必然是吃不饱的。一旦连饭都吃不饱,只会导致粮食价格上涨。
如果在《古星市现有米粮办法》颁布之前,就囤积一批粮食,以后这些粮食,会贵得跟金子一般。人要是饿极了,什么都可以吃,唯独金子吃不了。谁要是吞金,那就是自杀。
“你的行为必须收敛了,新的总务科长,马上就会上任。到时候,人家要查你的账,可别怪我言之不预。”邓湘涛提醒着说。
“我花的每一分钱,都是值得的。对了,克勒满沙街163号,准备什么时候搬进去?”朱慕云问,他并不关心古星站的新址。但栋房子,现在还是自己名下。只有古星站付了钱,他才能放心。
“已经搬进去了,我们成立了一家贸易商行,用来掩护同志们的身份。”邓湘涛说,那个地方,如果用来居家的话,实在很惹眼。
“你们成立贸易商行,我一点也不反对。可是,房子是我的,钱呢?”朱慕云伸出手,那可是开了三万法币,或者四千美金的口。
“钱钱钱,开口闭口就是钱。我真担心,有朝一日,你会掉进钱眼里。”邓湘涛不满的说。他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男人有钱就会变坏,这句话放在特工身上,也是适用的。战争年代,过的都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日子。
一旦他们习惯了纸醉金迷的生活,就会变成有奶便是娘。现在,军统能给朱慕云钱,朱慕云就会给军统卖命。以后,政保局要是能给朱慕云更多的钱,朱慕云会不会摇身一变,就成了政保局的人呢?
“你放心,我绝对不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是我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