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慕云到办公室后,不停的咳嗽。中午趁着休息时,他去去了一趟。先去了法租界的德明饭店,开了两间房。
德明饭店是古星最早由洋人开办的旅馆,1914年,由法国商人圣保罗修建,由犹太设计师设计,1919年才完工。德明饭店为当时古星旅馆之冠,多为外国人及高等华人长期包租。******、程潜等国民政府要员以及胡适、徐悲鸿、齐白石、梅兰芳等社会文化名流也都曾下榻这里
日本特高课的宪兵,虽然入驻了法租界。但德明饭店,还是很少去骚扰的。当然,这里的价格也贵得离谱,在这里随便开间房,就得十几元,够在沦陷区的旅馆,住半年的了。随后,朱慕云才去了趟雅仁医院。挂了韦朝蓬的号,跟他商量,晚上动手术的事。
“如果情况严重的话,可能得输血。”韦朝蓬说道,枪伤总会伴随失血过多。动手术时,又会出血。如果问题严重的话,必须要输血。
“我是o型血,到时候可以输我的。”朱慕云马上说。
“至少要800cc,甚至要1600cc以上,你一个人恐怕不够。”韦朝蓬摇了摇头。
“不行再想其他办法。”朱慕云坚定的说。
“那好,晚上我自己过去。”韦朝蓬说。
“晚上不是去花满桥,而是克勒满沙街88号,你最好提前去,这是钥匙。”朱慕云把那边的钥匙交给韦朝蓬,叮嘱他一些注意事项。虽然韦朝蓬是给我党的同志治疗,但朱慕云,还是不希望韦朝蓬的身份暴露。
回来的时候,朱慕云又给胡梦北送了份情报:伤者如果失血过多,必须输血。同时,把德明饭店的一间房间号,告诉了胡梦北。克勒满沙街88号,这个地址,不能出现在任何纸质上。
回到办公室后,朱慕云让郭皓送了瓶开水。郭皓给他倒了杯水后,朱慕云当着他的面,服了韦朝蓬开的药。
“郭皓,等等。”朱慕云见郭皓要走,朝他招了招手。
“科长,有什么吩咐?”郭皓朝朱慕云躬了躬身,在缉查科做事,事情并不多,活也不重,但每天吃得好,他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现在已经长高了不少。
“上次让你去读书,去了没有?”朱慕云问,郭皓很机灵,人虽然不大,但很聪慧。可惜的是,一直没有读过书。
“我爸不让。”郭皓看了朱慕云一眼,委屈的说。他当然向往学堂,但郭传儒却让他学手艺。
郭传儒认为,只要郭皓学会了他的手艺,以后吃喝不愁,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
“他敢!你把他叫上来。”朱慕云脸色一变,严厉的说。
“唉。”郭皓心中一喜,连忙小跑着出去了。
“老郭,你什么时候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了?”朱慕云见到郭传儒后,脸上露出不悦之情。
“朱科长,我哪敢不听你的吩咐。”郭传儒被吓得全身一颤,在缉查科做饭,虽然是当伙夫,可拿的钱,不比大酒楼掌勺时少。而且,一家人都在这里吃,每个月发的钱,全部可以存起来。
朱慕云出手大方,郭传儒每个月可以领十元法币。他老婆和儿子,每个月也有二十元。这样的收入,不用几年,就能在乡下买田买地。
“我上次让你把郭皓送他放在这里?”朱慕云问。
“原来是这事。他现在年纪大了,还上什么学?在我这里帮忙,学了我的手艺,不比读书差。”郭传儒松了口气。
“你的手艺可以学,但书也要读。从明天开始,让他去学堂。要不然的话,你一家都别在缉查科待了。”朱慕云冷冷的说。
“朱科长,我求求你,让郭皓在这里帮忙吧。他还不算笨,学东西很快,再过几年,就到娶妻生子的年龄了,读了书又有什么用呢?”郭传儒紧张的说,他一家全靠朱慕云,要不然的话,现在不知道会是什么惨样。
“你要是舍不得那点钱的话,郭皓的学费由我来出。他每个月,依然可以领五元。”朱慕云明白郭传儒的心思,郭皓在缉查科能领份钱,又能学他的手艺,当然舍不得让他去读书了。要知道,去学堂后,不但领不到钱,还得出钱。
“朱科长,这怎么敢当。”郭传儒激动的说。
“有什么不敢当的,郭皓这小子机灵,读几年书,以后再上个夜校,就不耽误做事了。老郭,你的眼光不要太短浅,不要总想着传手艺,以后他的出息比你大。”朱慕云说。
“你都说到这份了,我还能怎么说呢。朱科长,我代表全家,谢谢你。”郭传儒突然双腿一跪,对着朱慕云磕了个响头。
“老郭,你这是干什么?赶紧起来。”朱慕云连忙去拉他,但郭传儒不管不顾,磕了三个头后,才站起来。
“朱科长,您对我们家的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只能给您做牛做马了。”郭传儒说。
“别把戏文里的话拿出来,谁让你做牛做马了?把饭菜做好,有哪里没注意的地方,你帮我留意一下,这就足够了。至于郭皓,如果他以后读书用功,我自然会给他谋一份正当的职业。”朱慕云说,厨子在社会上的地位并不高,收入也低。就算郭传儒以前是武汉饭店的大厨,也只能混个温饱。
下班后,朱慕云去了德明饭店。他订了两间房,正好是对面。他先到对面的房间,通过门洞,观察对面的情况。对面的门口,有粉笔点上的两个小点。朱慕云知道,胡梦北已经在里面了。
他推开门,在对面敲了敲,两重一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