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不出门,夫子庙这里怎么忽然有了这么多人?”此时在京城秦淮河北的贡院街上,朱贤彩掀开马车的车帘,略有些惊讶的看着面前拥挤的街道。
“哎呀,忘了,今日不应该带你走这条街道的。”罗艺拍了拍脑袋说道:“你忘了?现下已经是七月下旬了,再有半个月就是乡试了,直隶各府的秀才都来到京城等着参加乡试。”
“夫子庙右边就是贡院,秀才们都愿意住在这附近;他们还要查看邸报、互相交流,揣摩今年的策论题会出在哪个方面,自然就会在夫子庙附近的客栈、酒家边吃边聊,这里自然人多。”
“都已经七月下旬了,总不出门都记不得时日了。”朱贤彩说道:“既然这条路这么拥挤,那就换一条路吧。”
朱贤彩三月初九与罗艺成婚,当初定下在京城待一个多月后若是并未怀孕就启程返回西南;她并未怀孕,就打算向允请辞;可四月中旬他们向允请求离京前忽然传来昀兰怀孕的消息。
这个消息一传来,杨家和宫里都非常高兴,朱贤彩也为她感到高兴,送了贺礼;可过了几日当她请辞的时候却被允拒绝了。
“贤彩妹妹,你医术高明,又是女子,若是妙锦或昀兰有了什么不妥比御医治病要方便得多,你这段日子就留在京城,为昀兰把脉。算皇兄求你,你在京城多留几个月吧。”允说道。
允都这样说了,朱贤彩能怎么回答?只能答应。过起了每十日入宫一次,安丘郡主府与皇宫两点一线的日子。
其它时候她自然也闲不住,想要出府为京城的病人治病;可罗艺却不愿意起来。在西南的时候,当地的民族社会风气不像大明这样保守,无论男男女女都可以大大方方的出门,未婚的男女在公开场合互诉情长都十分常见,他也不觉得朱贤彩在村里抛头露面有什么不妥;可京城不一样,年轻的女子甚少出门,即使出门,只要不算太穷的人家也都是戴着帽子或面纱,罗艺就不愿意老婆出门为病人看病。
但他又劝不住朱贤彩,为了不让老婆出府冥思苦想,决定请太医院的御医轮番来府里教授他们夫妻医术打发时间;可朱贤彩仍然想出府转转,最后定下每月出府两次,去夫子庙北边的一个医馆为病人看病。
进入六月份后,因天气越来越热,朱贤彩出门受不住了,取消了出府看病的安排。可今日早晨下了一场大雨,即使放晴以后天气也十分凉爽,就决定出府去哪家医馆为病人看病。结果因罗艺也已经多日没有出府了,忘了即将举行乡试就走了这条拥挤的道路。
“这恐怕不成。”罗艺说道:“夫子庙这附近的道路每次乡试、会试的时候都拥挤不堪,要想避开就得绕很远;而且咱们已经到了这附近,想退回去都不易。只能继续往前走了。”
“那就继续走吧,不过下次出府也可一定要注意,不能走这边。”朱贤彩说道。
罗艺答应一声,让车夫继续赶车前往医馆。
过了好一会儿,他们终于从最拥挤的道路中挤过去,来到医馆后院后门处。罗艺和随行的侍卫都松了口气,拿出手巾擦额头的汗。罗艺又拿出水壶喝了半壶水,吩咐一名侍卫去叫门。
侍卫答应一声,上前“咣咣咣”的敲起门来。敲了一会儿有人打开门,见是安丘郡主府的侍卫忙将门完全打开,欢迎朱贤彩前来。
朱贤彩在丫鬟的搀扶下从马车上下来,对罗艺说道:“今日虽然因为下了雨天凉快些,可毕竟是七月,在屋里还是有些热,你也不必在医馆里面等着我了,去凉快地方等着就好。”
“这怎么行?不亲自看着你,我不放心。”罗艺马上回答。
听到他的回答朱贤彩当然高兴,可还是说道:“有杏儿和馨儿陪着我呢,我能出什么事情?而且病人也都知道我的身份,即使在被我看病的时候也战战兢兢的,不敢做什么。”
“你去凉快地方歇息吧,安排一个侍卫在医馆里等候就好。”她又故意说道:“怎么,莫非你想热出病来,让我来给你看病故意累我?”
“这怎么会!”罗艺听她这样说知道她是真心的,就答应道:“那我安排小李在这里等着。”
“好。”朱贤彩答应一句,和丫鬟一起走进医馆。
目送她进去了,罗艺让被叫做小李的侍卫也跟进去,自己就要吩咐车夫去存放马车的地方。
可就在他的话出口之前,忽然听有人说道:“罗艺,你怎么在这里?”
“陛,”罗艺差点儿就说出了这人的身份,好不容易没有说完将原本要脱口而出的话咽回去,赶忙下马走过去说道:“见过孙公子。”
“你和我客气什么,”在侍卫护卫下的允笑道:“你应当叫我内兄。”
“内兄。”罗艺赶忙说道。
“这就对了,咱们既然是亲戚,当然要这样称呼。”允笑着说了一句,又指着医馆道:“你在这个地方做什么?”
“内兄,安丘(用封号作为代称)虽然留在了京城,可她是一个闲不住的性子,除了让御医教导,还要出府给人看病,每个月两次。就选的是这家医馆。”罗艺说道。
“哦,”听他这么一说,允也想起来了,锦衣卫向他报告过,只不过对他来说这件事对他来说不重要,就忘了;此时得到提醒想了起来。
“贤彩不愧是我大明宗室的楷模,时刻牢记百姓,为百姓看病。”允看此时附近也没有外人,用皇帝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