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宗文皇帝第四女,封中山长公主,年已及笄,可议婚配。湖广襄阳府均州张氏子张无忌,……,德才兼备,……,册封驸马都尉,赐婚于中山长公主,钦此。”
陈迪读完圣旨,将圣旨递给跪在最前的张无忌,又道:“张侍卫,请接旨。”
张无忌呆呆的跪着,将圣旨接过来,说了一句:“谢陈尚书。”从地上站起来。
“张侍卫,既然陛下赐婚于你,你自当感恩陛下恩德,忠于君上。”陈迪又按照惯例嘱咐几句。但他话才说完,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一般情况下,婚使都是选一位大臣担任,但宣读圣旨都是内宫的太监;可这次皇上不知因为什么,让他来宣读圣旨,同时也兼任婚使。这也罢了,问题在于他从前从未宣读过这样的旨意,所以适才顺嘴说出的话对于未来的驸马来说好像不太合适。‘坏了,这么说出这样的话,得赶快弥补才好。’
陈迪马上就想在说几句话弥补适才的过失,可他正要张嘴,整个院子就已经沸腾起来,无数人叫喊起来,他再说什么张无忌也听不见,只能将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而且他瞧着这架势,恐怕一时半会儿张无忌也没法听他的嘱咐成婚程序下一步如何做,带着人离开了这个院子。
他一离开,院子里更加欢腾。无数人凑到张无忌身边,脸上露出高兴的表情,对他说道:“恭喜张兄了,以后可要多多提携我!”
“小的恭贺驸马大喜。驸马爷以后可不要忘了我这样的贫贱之交!”
“无忌,真有你的,都成了驸马了,这可是咱们侍卫里面头一份!”
“老杨,我记得杨驸马也做过侍卫。”
“他与无忌不一样,杨驸马是皇后的表兄,可不仅仅是个侍卫。而且做了几年侍卫后又当了武将,带兵打仗,凭借军功当了伯爷,也成了勋贵,他应该算勋贵才对。”
“你这说的不对,……”大家纷纷热烈的说了起来,一开始还都是恭贺张无忌的话,到后来有些人的话题就不知拐到哪里去了。
自然也有人对于张无忌成为驸马不是那么高兴,但这样的人此时也不敢说什么扫兴的话,只能偷偷骂一句,然后回屋将门关上眼不见心不烦。好在院里人很多,不仅是住在这个院子的人,还有住在其它院子的侍卫和一些来看热闹的武将(文武官员的公租房是分开的),少几个人也没人在意。
张无忌脑袋昏昏沉沉的接受他们的祝贺,只是木然的回应。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说道:“行了,你们看驸马爷,都被你们说昏了。而且驸马爷的高堂也在,让驸马一家子高兴高兴,咱们就不要在这里碍眼了。”众人又听到这话,才纷纷说道:“我们就不在这里碍驸马的眼了。”将张家三口推回了住的屋子,将屋门关上。但院子里继续热闹了一会儿才彻底消停。
也直到外面彻底消停下来,张翠山才好像忽然回过神来一般,从张无忌手中将圣旨抢过来,从头到尾仔细看了看,然后满脸‘死而无憾的欣慰笑容’的表情说道:“无忌,你竟然成了驸马,这不仅是咱们家的荣耀,也是整个武当山的荣耀!”
他此时已经非常高兴,他觉得自己一辈子都没有这么高兴过。儿子尚公主,虽然无忌在宫里当着侍卫,听说也见过公主,但他做梦都没想过这样的事情会生,要是做梦梦到这样的事情他都会马上意识到这是个梦,但现实中竟然生了这样的事情!
张翠山这时只剩下傻乐了,抱着圣旨像一个老年痴呆症患者一样傻乐,嘴角流出了口水都没有意识到;还是做母亲的更细心一些,殷素素虽然也非常高兴,对于自己的荣耀高兴,但也很在意儿子的幸福,问道:“无忌,这个赐婚的公主,你见过吧?”
“见过。当然见过。”也才刚刚回过神来,表情复杂的张无忌顺嘴回答。
“那这位公主为人如何?”
“淮南公主殿下,喜好练武,曾跟随教导陛下武艺的师傅学过武艺,侍卫也大多教过殿下一招半式,若是单论武艺,淮南公主殿下恐怕在宫里是仅次于云妃(李莎儿封号)武艺最好的。”
“可公主殿下的性子却并不骄纵。因淮南公主殿下在诸位殿下中最好动,时常跟随陛下出宫去马场骑马或拜访王府、公主府,我们这些侍卫与她接触最多,公主殿下虽有富贵人家子弟多有的傲气,但却十分讲道理,对我们这些侍卫和宫女都十分和气。”
“但公主又有一股刚强之气。之前在甘州被盗匪围困,城池被攻破甚至王府几乎失陷,公主殿下带领护卫与盗匪搏杀,一直到力战不支才退下。……”张无忌大略介绍了一番昀芷。
殷素素听儿子的话的过程中先是眉头一皱,随后舒缓下来,但后来又皱了起来。她不是排斥女子习武。殷素素自己出身于武当山附近一个大户人家,虽然家族全力供孩子读书考科举,后来又想要将孩子送到国子监读书,但家里经营的事情不是那么特别正当,所以凡是读书不成的都要习武,连带着女儿也顺便练练武艺。殷素素虽然武艺不怎么样肯定比不过作为武当俗家弟子的张翠山,但没练过武艺的大汉也打不过她。
她是担心昀芷性子太过骄纵,或者颐指气使让儿子受委屈,可张无忌之后的话解了她这个担心,所以没有舒缓起来。
但她听到昀芷曾经亲自与盗匪搏杀后又皱了起来。毕竟在大多数人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