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所以有击破满者伯夷国的把握,是因其国内发生了动乱!”
朱高煦指着地图说道:“满者伯夷国的上任国君名叫哈奄·务禄。这人可是一位雄主,而且之前的数位国君也都是明君,在他在位时,满者伯夷国实力极为强大,不仅爪哇岛,周围的马来半岛、苏门答腊岛、婆罗洲(加里曼丹岛)等地都是这一国的领土或属国。三佛齐当时虽然并未亡国,但也相去不远。”
“可他死后国家却开始不稳。满者伯夷国国实行极为严格的嫡长继承制,而且女子也能继承国君之位。哈奄·务禄的正妃有一女并无子嗣,其侧妃有一子名叫威拉布弥,也是哈奄·务禄的独子。可按照满者伯夷国的规矩,国君之位应当由哈奄·务禄正妃所生的女子继承。”
“这个规矩可不好。”朱贤烶说道:“岂有女子也能继位的道理?这不是等于将王位交给了女婿的家族?若是他并无子嗣也就罢了,但有子嗣为何不传给子嗣?”朱贤烶的封地是蒲罗中(新加坡),他的扩张目标也是北面的马来半岛,爪哇岛距离他的封地也不算近足有两千里,一直没有关心过满者伯夷国的事情,不知道这一国的王位继承制度,所以出言道。
“南洋这边与大明不同,没什么大家族观念,三四代之后就十分陌生了,这你也知晓。”朱高煦略微解释了一句,又转回正题:“威拉布弥身为哈奄·务禄的独子,也认为自己应当继承国君之位,虽然由于规矩所限不能成,但洪武二十二年哈奄·务禄过世后,威格拉玛·瓦尔达拿对继承国君之位的姐夫威格拉玛·瓦尔达拿也是听调不听宣,俨然将自己所管辖之土当做了封地。”
“本来,虽然威格拉玛·瓦尔达拿心中不服,但规矩如此他也不能违背,何况他的实力也远不如威拉布弥,只能承认威拉布弥的国君之位。”
“可就在建业元年,威拉布弥的独子也过世了,而且并无其它儿女,哈奄·务禄生前又将威拉布弥的妹妹嫁给威格拉玛·瓦尔达拿为妻,威格拉玛·瓦尔达拿就动了心思,提出将自己的儿子过继给威拉布弥,将来继位,而且得到了不少大臣的支持。”
“可威拉布弥自己岂会愿意?他年纪还不大,未必不能有其它儿女,岂会愿意将国君之位让给威格拉玛·瓦尔达拿之子?坚决拒绝;可威格拉玛·瓦尔达拿得到了许多大臣的支持,实力与威拉布弥差的也不是非常悬殊,坚持要将自己的儿子过继给他。双方几乎就要开战。”
“不过此时陛下派兵出征三佛齐,威拉布弥以此为由提出搁置争议共同抗明,威格拉玛·瓦尔达拿也不得不同意;其后建业四年满者伯夷国又卷入了行刺陛下的巫蛊大案,害怕大明出兵攻打,威拉布弥与威格拉玛·瓦尔达拿也不敢在国内生事。”
“可四年过去,大明并未动兵,此二人也不再担心被大明攻打,而且因为威拉布弥始终没有子女的缘故国君之位继承问题仍未解决,双方重新剑拔弩张,上个月终于打了起来。”
“这就是咱们的好机会啊!”朱高煦激动的说道:“满者伯夷国自从打败蒙元之兵后逐渐强大起来,曾经占据南洋无数岛屿,本土爪哇岛又已经近百年未曾经历过战火,必定十分富庶。若是能趁机出兵破灭其国,哪怕不能灭亡满者伯夷国只是占领部分土地,也定然能够搜刮出无数钱粮!”
“呼!”听到朱高煦的话,朱模与朱贤烶的呼吸明显粗重起来。满者伯夷国的富庶他们都听过,也曾经派使者去过,知道确实很富庶,如果能够抢一把,不,是从当地百姓手中合理征用一部分钱粮,也值得出兵一次。
不过他们毕竟是久居上位之人,不会一时冲动就下了决断。二人待平静下来后坐在椅子上琢磨了一会儿,朱模说道:“二侄儿,我有三点疑虑之处。其一,若是威拉布弥与威格拉玛·瓦尔达拿二人听闻咱们几个派兵出战又握手言和,如何处置?其二,从当地百姓手中征用的钱粮,如何分配?其三,我听说你的官库里早就寅吃卯粮,贤烶那里也差不多,哪里来的钱让将士出征打仗?”
“二哥,二十一叔与我不谋而合,我也担心前二点。不过二十一叔,第三点你不必担心,我与二哥都已经筹措到了足够的粮饷,足以应付出征满者伯夷国的开销。”朱贤烶出言道。
“哦,你们从哪儿来的足够的粮饷?”朱模疑惑地看着他们,一会儿瞧瞧朱高煦,一会儿瞧瞧朱贤烶。‘他们不会是打着让我垫付的心思吧?我虽然因为这些年打仗不多积攒下来些钱,但也不会借给他们。’朱模在心里想着。
“二十一叔你不必担心我们向你借钱,”朱高煦似乎看穿了朱模的心思,说道:“我们现在手头上已经有了足够的钱,足以应付开销。”
“那这钱是从哪儿来的?”
“是从广东的钱庄借的。”
“从广东的钱庄借的?你从钱庄借钱打仗?他们就不怕你赖账不还?”朱模很惊讶。老百姓,不论是农户还是商人,同官府打交道最担心的就是官府不守信诺。普通老百姓没什么势力,若是官府不守信诺毫无办法,都不愿意同官府做生意,如果迫不得已与官府做生意,欠款基本上都当做死账来处理,而且确实九成五以上的官府欠款最后都会变成死账。
能开钱庄的自然不是一般人,背后都有势力,普通官员不敢赖账不还;可朱高煦是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