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凡是女子都有这一天。妾当年出嫁的时候母亲也哭得很厉害,父母都很舍不得,但过些日子就好了。小孩子总是要长大的。”熙瑶忍住心里的惊讶,出言安慰道。她没见过几次允熥哭,印象里允熥好像只为两件事哭过,一是思念朱元璋,二是悼念洪武二十八年巡边战死的侍卫,没想到今日他竟然因妹妹出嫁哭了。‘为何当年昀兰与昀蕴成婚的时候他没有这么悲伤?是因为昀芷三岁起由他照顾感情更深?’
熙瑶既喜且忧。喜是因为允熥重感情,忧也是因此。现在只是当做女儿养大的妹妹出嫁,就想让婚事作废,若是将来敏儿出嫁,岂不是她成婚前几天,允熥想到成婚就想把驸马吊起来打一顿?
“……,这也是好事。只有成婚了,才能养育子女。体会养育子女之乐;而且昀芷开枝散叶,也让宗室亲眷越来越多,更是好事。”她继续安慰。
“开枝散叶都是用来形容男人的,哪有用来形容女子的?”允熥反问道。
“是了,是妾一时不小心说错了。”熙瑶忙道。
“为夫还不知道你,你是故意说错的。不过为夫也感激你的话。而且你说的也有道理,昀芷成婚,宗室亲眷越来越多,也是好事。”允熥的情绪恢复了些,说道。
“不过也有不好之处。宗室亲眷越来越多,朝廷负担越来越重,按照爷爷当年的想法,估计一百多年后,朝廷就会不堪重负的。爷爷定下的章程,早晚,不能这样维持下去。”
“哪里就这么快了。在妾看来,少说也要三百年。”
“也顶多就是不到二百年。绝对维持不了三百年。不过现在许多藩王都封到外域,自己做国君,也不用消耗朝廷的粮米,他们繁衍多少就不是朝廷的负担了。他们人数越多越好。”允熥又道。
他话音刚落,熙瑶还未答话,就见到一个小宦官急匆匆向他们跑来,大约因为今日是大喜的日子,没敢高声叫喊,只是用最快的速度跑到允熥面前,来不及喘息就一面将手里的书信递给允熥,一面说道“陛下,越王殿下病重!”
“赞仪病重?不是昨日接到的消息还是病过几日就要痊愈了么?怎么会忽然病重?”允熥一面接过走着,一面自言自语几句。
打开书信一看他才明白,原来之前说朱赞仪病快要痊愈的奏折是按照正常速度送来的,这个安王朱楹写的有关朱赞仪病重的书信是六百里加急送到京城的,虽然到达京城前后只差了一日,但从越藩出发的时间差了七八日。
“四月二十三日忽然昏倒,越藩的医生诊治,发现之前诊治有所谬误!这帮医生干什么吃的!”允熥喊道“应当统统处死!”
不过他随机想到今日是昀芷大喜之日,随便说人该死可不是好事,而且大声喧哗也不好,忙止住怒气将书信看完。看完了书信,允熥心里忽然也觉得有些悲伤“赞仪这才几岁,比为夫还小四岁,竟然就生了这样重的病,甚至可能一病不起。”
“这样严重!”熙瑶惊讶的说道。怎会这么严重?
“是啊,就是这样严重。这封信也是十日之前写的,现在赞仪如何,还不知晓。希望老天保佑,赞仪能够闯过这一关!”
……
……
越藩,河内王宫。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昏睡了大半天的朱赞仪醒来,勉强喝了口水,问道。
“殿下,现在是巳时了。”侍者说道。
“巳时。孤记得今日是淮南长公主,四姑的大喜之日,按照礼仪,她现在应当已经要出宫了吧?孤当初吩咐送到京城的礼物,应当已经送到公主府的下人手里了。”
“能见到自己的女儿出嫁真是好啊,看着亭亭玉立的女儿出嫁,应当是既有些高兴,又有些悲伤吧。真想能够看着茜雪出嫁了,可惜孤是不能了。”
“殿下,您这次的病一定能好起来的!一定能好起来的!”侍者忍不住带着哭腔说道。
“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何况孤也是懂一点儿医理的。因为梁医生的误诊,耽误了诊治最好的时候,孤已经治不好了,顶多拖延时日罢了。”朱赞仪道。
“应当将梁学忠处死!”侍者恨恨的说道。
“事已至此,再处置他也无用,而且他从前为孤与王妃治病,也出力不少。传孤的命令,放了他,许他继续行医,甚至若是愿意返回中原,也许他返回中原,只是不让他再为宗室治病就罢了。”
“殿下,这样太便宜他了。”
“什么便宜不便宜的,孤一意已决,不要多说。”
“是,殿下。”侍者只能答应一声,嘱咐侍女注意看着,自己出去传令。过了一会儿才回来。
“现在宫里,由谁掌管?”朱赞仪又问道。
“殿下,是由王妃掌管。”
“宫外呢?”
“按照殿下的吩咐,暂由安王殿下处置朝政。”
“赞侃他们几个,没有闹事?对此不满意?”
“殿下,几位辅国公确实不太满意,但一来这是殿下的命令,二来安王殿下辈分高,三来殿下必定还能痊愈,四来朝中也没几个人支持他们,没闹出多大事情。”
“没闹出多大事情,看来也是闹了闹。而且这还是他们以为孤还能痊愈,若是知道孤的病好不了了,就不会是这样了。就算安王辈分高也压不住。”
“不过真是幸好安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