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叔,不用这样。他骑得那匹马还罢了,拉车的这匹马也不是什么好马,家里这样的马可多得是,就算喂养的不好,换一匹也就罢了。”李咏琳又道。
“这可不成!”张叔道:“姑奶奶带回来的东西,不管是好是坏都要供着,绝对不能和平常的物什似的。”
“姑奶奶,”他又唠唠叨叨的说起来。“大老爷和夫人都日日夜夜的想着你呢,整日挂念你在京城吃的好不好,睡得好不好,可还习惯。姑,这已经进了府里,老奴就叫您一声三小姐。三小姐,每次有您的从京城送回来的信,大老爷吩咐过一定要马上送到他手上,拆开来瞧瞧您到底写了什么,如果写的是不太好的事情,大老爷就要为您担忧好几日;如果写的都是好事,又担心是您把不好的事情都瞒下了,还是会担忧几日;夫人也差不多。”
“您出嫁前住的屋子仍然原样未动,原来的粗使丫鬟仍然每日打扫房屋,给花草浇水,被子、纱罩、屋内的摆设定期换上新的,就好像您还在屋里住着一样。还有……”
“父亲,母亲。”听到张叔这么说话,李咏琳忍不住红了眼眶。虽然她现在生活的幸福美满,丈夫对她也关心,公公婆婆也不是刁蛮人,但哪里比得上自己的父母对自己好?
“张叔,我爹呢?可在家?”李咏琳悄悄擦了擦眼角又问道。
“这个,”张叔有些僵硬的说道:“本来大老爷这几天想一直留在家里等着您,可是就在您回来前一个时辰,安王殿下入了城。本来这和大老爷也没什么关系,大老爷又不是致仕的官员,可安王殿下不知道怎么回事,年初从京城前往南洋路过苏州的时候就特意召见了大老爷,这次返回也召见。大老爷不敢违抗王爷的命令,只能去拜见。”
“安王殿下返回了?”李咏琳说了一句,马上又道:“我说呢,怎么守门的军士检查那么严格,我记得过去很宽松的。原来是有位王爷在城里。”
“就是这个缘故。这位知府大人从昨天起就命军士认真看守四门,不让任何带着刀剑的人进城,甚至就连菜刀也不让拿到大街上。要是谁拿着菜刀在街上走被巡逻的警察见到了,肯定会被没收。”张叔道。
“这也太严厉了。”萧统皱眉道。他在京里住了一年半,京里那么多王爷,还有皇上,也没严到这份上。
“哎,新上任的知府胆子小,生怕出问题,哪怕惊动了王爷也不成,所以这么严。好在王爷就在苏州府住一晚,明天就走,也耽误不了什么。”
张叔正说着,已经走到了二门处。从这里再往里走就是内院,男仆不能入内,张叔当然不能进去,李咏琳正要与他说几句话,忽然从门内传来声音:“咏琳,我的女儿,你回来了!”
“娘!”李咏琳一听就听出来这是自己母亲的声音,忙走进二门里去见自己的母亲。萧统对张叔行礼道:“张叔,多谢送到此处。”
“谢什么,哪有主人感谢仆人的道理。”张叔笑着说了一句,又道:“快进去陪着三小姐吧,夫人也很喜欢姑爷你。”
萧统又致谢一句,张叔笑着答应,转身离开,萧统也走进二门内。他走进去的时候,李咏琳本来正窝在母亲怀里,见他进来有些不好意思,挣脱出母亲的怀抱站在一旁。
“小婿见过岳母大人,请岳母大人安。”萧统躬身说道。
“安,都平安。”李咏琳的母亲赵氏看着他,笑着答应一句。
因李泰元不在,萧统也不好再内院久留,与岳母又说了几句话就离开内院去往给他安排的房屋。赵氏牵着女儿的手向女儿过去的闺房走去。
在闺房内,母女二人又说了几句私房话,赵氏问道:“咏琳,你在家里住几晚?”
“至多两晚。娘,今日已经是腊月二十三了,住两晚,就要二十五离开苏州。此去要去松江府青浦县,至少还要走两日,这就是腊月二十七到,已经很晚了。”李咏琳回答。
“多住一日吧。”赵氏说道:“二十八再去青浦县也不迟。”
李咏琳本想拒绝,他们这么晚才从京城出发,腊月二十七才能到青浦县,萧统的父母已经有些不满意了,再迟一日,恐怕更不好,何况萧统也未必答应。可她看着母亲的眼神,心变得极软,说道:“好。女儿劝说外子,多在苏州住一晚。”
“这才好。”赵氏拍着她的手笑道:“这才对。”
“咏琳,有件事,娘希望你能说真话。”又聊了几句,赵氏忽然又这样说道。
“娘,何事?”
“就是有关你丈夫之事。你丈夫,对你到底好不好?”
“娘,这个,上次回家的时候你不是问过了么?”
“当时你们才成婚一年多,自然恩爱;但又一年半过去,你又没有生下孩子,他对你的态度或许会有变化。”
“娘,你放心,萧统对女儿好得很。而且女儿也已经怀孕了。”李咏琳在母亲耳边轻声说道。
“已经怀上了?”赵氏用惊喜的目光看向女儿的肚子,问道:“几个月了?”
“三个月了。”李咏琳也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笑着回答。
“我说为什么你改坐马车而不是骑马了,原来是怀上了。”赵氏惊喜地说了一句,但想起来什么,又问道:“怎么不坐船回去?”
“娘,青浦县不在长江边上,离着黄浦江也挺远,坐船到了华亭县还要换马车前往青浦,还绕远路,不如从京城坐马车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