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很快调整过来,不管孟加拉人有没有炮,仗都得继续打,他拿起水壶喝了口水,又大声呼喊着指挥起将士来。
很快,又有孟加拉人冲过来,开始攀爬城墙。明军将士把这几日收集的粪水放在大缸里,向下倾倒,很快城下一片臭气熏天,有的人一时没有注意,粪水从嘴巴灌进去,顿时感觉十分恶心,弯腰呕吐起来;还有人一不小心跌落到地上,摔死了。
但没有烧开的粪水毕竟不能直接对人造成多大伤害,孟加拉国之兵强忍着恶心仍然继续向城头攀爬。很快,虽然明军尽力阻拦,但又有人攀爬到了城头上。
顿时,惨烈的肉搏战再次开始,而且比之前更加惨烈。明军一步不退,奋力与孟加拉国之兵搏杀;孟加拉人也挥舞着弯刀和明军血战,即使自己即将被杀死也毫不犹豫的将刀挥向面前的明军。
沙阿听了从另外两面传来的消息,见西城这一面进展最快,决定北面与东面改为牵制,将精锐之兵全部集结到这一面猛攻,而且见明军的箭矢也差不多消耗殆尽,再无能够给威胁城下的武器,让将士们排成最紧密的阵型,扛着所有打造好的云梯冲向城头。
东城的赵集与北城的朱代珍马上察觉,派人禀报张辅。张辅想了想,命赵集派出所部将士的一半防守北城,朱代珍带领自己统领的整个标敢去西城救援。
朱代珍得到命令马上带着三个千户敢去西城,留下两个千户等到赵集的人马赶到后再行赶去支援。得到朱代珍支援的孙炳文总算能喘口气,但随着越来越多的孟加拉国之兵攻打这面城墙,他们守城也越来越费力。随着明军力气的逐渐消耗,越来越难将孟加拉人阻拦在城下,越来越多的孟加拉人冲上城头,与明军混战在一起。
“呼!呼!”孙炳文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和西虏奋力搏杀着。他顺手一刀砍死了面前的人,又让过另外一人挥舞着的弯刀,左手拔出匕首捅在他肚子上,身子向后一靠躲过另一个刀影,自己又反手向上一砍砍断这人的胳膊,抬起一脚将他踹翻在地。这个孟加拉人之前就受了不轻的伤,流了很多血,再受此重伤眼见是不能活了。
但城头上的人太多了,喊杀声、惨叫声与劈砍刺的声音响成一片,即使再耳聪目明的人也没办法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孙炳文刹那间杀了三个人,但还是被下一个人瞅准机会一刀砍在后背,他踉跄一步几乎跌倒在地。
将他砍倒的人见他身穿全身甲,知道是个大官,下意识就要挥舞弯刀砍下他的脑袋;但又想起沙阿嘱咐的不能杀死明军大官,又顿住了。正犹豫间,他感到脑后生风正要躲,忽然腰间一阵剧痛,随即脖子一凉就失去了意识。
“孙大哥,你怎么样!受的伤重不重?”他一边扶起孙炳文,一边问道。
“我没什么。我身上穿着这么好的铠甲,寻常刀剑都砍不透,岂会轻易受伤。刚才只是一时没能控制平衡差点儿倒下。”孙炳文被扶起来,说道。
“那最好也让军医看一看。”这人又道。
“哪里还有看伤的时候!”孙炳文叫了一声,又问道:“代珍,你怎么不指挥将士?”
“还有什么可指挥的?已经这么多孟加拉人冲上来了,就算指挥也听不到了,更不会有空闲看旗语,三五个人或十多个人各自为战吧。”刚才救了他的朱代珍苦笑道。他不喜欢这种混战,但他每次参加的战斗最后都会演变成混战。
“预备队呢,预备队可还有?”孙炳文又问道。他已经将所有的预备队都投入战斗了。
“已经快填进去一半了。我打算再过一刻钟,将另外一半预备队也填进来!他们力气充足,没准可以将城头的孟加拉人都赶下去。”孙炳文这样问一个平级的将领问题很没有礼貌,但他还当百户的时候朱代珍就是他手下的兵,算是老上级,这样说话勉强合适,朱代珍自己也不以为意。
“你手上的预备队恐怕不够,想要将他们都打下去,除非张将军把自己手里的预备队也都填进来!”孙炳文一边说着,一边继续与孟加拉人搏杀。
“已经派人去见张将军了,但不论他是否拿出预备队来,我手上的人都要填进来!就算不能将孟加拉人都赶下城,也要暂时缓一口气,不然坚持不到晚上。只要能坚守到晚上,孟加拉人就只能退兵,又守住了一天。没准明天援兵就赶来了。”朱代珍道,同时砍死了一个人。
他们就这样与孟加拉人搏杀着,又战了一刻钟,随着一声嘹亮的号角声,朱代珍手里的预备队向城头冲来,与此同时张辅也派来三个百户来支援。这数百人力气充足,一下子砍杀了上百孟加拉人,将登上城头的敌军杀的连连后退,甚至有人被挤下城头。朱代珍不禁露出笑容:看来今天能够守到晚上了。
可就在这时,他不经意间扫过城下,见到那几门大炮附近有人正将炮弹塞进炮身里,又有人解开火药袋子,要向里面装填火药,顿时脸色变得惨白起来。孙炳文顺着他的目光一看,脸色也变得与朱代珍一样。‘莫非今日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