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西姆,又有通报送来!”一个颤抖的声音响起:“是坏消息!”
“什么坏消息?”瓦西姆的声音也颤抖起来,胳膊哆哆嗦嗦的不敢从那人手中接过通报。
“不知道怎么回事,明国秦藩的军队忽然通过阿富汗的山地,来到开伯尔,兵临白沙瓦城下。白沙瓦的守兵根本没有准备,一面抵抗明军,一面派人求救。正在围攻明国塔藩庭藩军队的奈迪木将军马上带兵返回救援。可他没有想到的是,明国朱尚炳的想法就是引诱奈迪木将军带兵救援,趁机伏击援兵。奈迪木将军也有些大意,被明军伏击,带领的援兵全军覆没。”
“奈迪木将军带领的援兵全军覆没!”瓦西姆吸了一口凉气。奈迪木原本是白沙瓦城的守将,庭藩和塔藩的军队打到朗钦藏布江后赛义德命令他参与围攻明军,统兵四万。他带领的援兵全军覆没,就代表着这四万士兵全军覆没。
这对于德里苏丹国可是巨大损失。德里苏丹国在过去天方教徒总兵力只有二十多万,派兵支援孟加拉前才又征召了十万天方教徒当兵。可这些人仍然是新兵,至少一年内只能用来守城,拉出去与明军野战是不成的。在孟加拉损失了近十万士兵后,德里苏丹国能动用的野战军队只有十多万人,损失四万足以让德里苏丹国无法维持对庭藩塔藩之兵的包围圈。
“朱尚炳看来很清楚想要打赢战争最重要的是什么。不是攻破多少城池,而是歼灭敌军的军队。我记得明国有一句谚语:存地失人人地两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这句话很有道理。尤其德里苏丹国还统治着许多婆罗门教徒,士兵人数减少,不仅在前线无法继续维持对庭藩塔藩军队的包围,后方维持秩序的士兵也不得不减少,这些婆罗门教徒会做什么很难说。或许就有过去被欺负的太狠的婆罗门或刹帝利鼓动下等种姓的婆罗门教徒造反。那样局势就更加危险了。”听到通报,萨尔哈也显现出惊讶之色,但之后忍不住称赞起朱尚炳来。
“你到底是哪国人,信奉什么宗教?怎么能称赞敌人!”瓦西姆忽然大声对他喊叫起来。
萨尔哈也不答话。他知道这是瓦西姆一时难以接受事实,所以想要发泄,正好自己评价了几句就开骂。他非常珍惜自己的命,不愿意就这么丢了,这一路上一直在想怎么逃出去;这时触怒瓦西姆他担心瓦西姆忍不住把自己砍了。
过了一会儿,他等瓦西姆情绪平静些了,又问送来通报的人:“是否还有其他消息?”
“没有重要的消息,只是说白沙瓦城的守兵在见到援兵被全歼后士气大为降低,明军又猛烈攻城,城池或许会很快丢失;赛义德苏丹正在调整军队部署,继续抵抗明军的侵略。对了,明国塔藩庭藩的军队也在进行调动,似乎驻守在朗钦藏布江北岸、准备渡河攻打西姆拉城的军队少了,部分士兵向西调动,可能是要与从阿富汗南下的军队东西夹击攻打拉合尔城。赛义德将军已经准备向拉合尔派出援兵。”那人回答。
“应当是要攻打拉合尔。”萨尔哈想了想,觉得赛义德的举动没有问题,不再想这件事,又对瓦西姆说道:“瓦西姆,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赛义德是不是想到了,你可以提醒他一下。就在七八天以前,从阿富汗传来的消息还是沙哈鲁与朱尚炳互相僵持,怎么明军忽然就能通过阿富汗来到印度了?沙哈鲁指挥打仗的能力不弱,阿富汗的地形又十分适合防守,明军应当没这么快将他打败。”萨尔哈又对瓦西姆说道。
“你是说,沙哈鲁投降了明国,或者向明国称臣做藩属国?”瓦西姆又十分惊讶:“这不可能,他与明国有血海深仇,怎么可能向明国投降或者称臣做藩属国!而且明国也未必会相信他的诚意,接受他的投降。”
“这一点确实很难解释,可除了这一点之外,我实在是想不到朱尚炳能这么快带领军队通过阿富汗的原因。我认为你最好将这个猜测告诉赛义德。”萨尔哈道。
“你说得对,确实应该告诉赛义德苏丹。我马上给苏丹写信。”瓦西姆不由得说道。但他忽然又想到什么,问道:“你不是并不忠诚德里苏丹国么?而且因为赛义德曾经是帖木儿的将领而对他有些敌视,怎么愿意出言帮助打仗?”这段时间瓦西姆已经摸清楚了萨尔哈的真实想法,知道他更愿意明国与北印度天方教徒国家双方同归于尽,现在怎么又出言帮助打仗?
“比起赛义德,我更加痛恨明国,绝对不愿意明国占领印度。现在德里苏丹国与巴赫曼尼苏丹国的联军处于弱势,我当然要帮助他们。而且,我到底能不能活下去会由赛义德决定,我还不想死,当然要让他看到我的用处,从而不杀我。”萨尔哈道。
“刚刚见到你的时候,还以为你是多么伟大的将领,却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怕死的人。”瓦西姆接受了理由,但又嘲笑他道。萨尔哈并不答话,只是又将通报拿过来,翻开看起来。
瓦西姆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又吃了厨师做的饭,下令开船继续前往德里城。
之后几天,每天都有对于战场最新进展的通报。瓦西姆每天都要拿来给萨尔哈看,听听他的意见,之后写进书信中派人用最快的速度送到德里城。
但德里城一直没有回信,不仅是瓦西姆这些天派人送去的书信,他之前奏报的要将萨尔哈带回德里城让赛义德处置的文书也没有回音。瓦西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