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天,九月十二日,叛军大部来到了济南城下。
张沈站在城头上,拿着望远镜看到骑马在主帅大旗旁边的那个人,恨恨地说道:“谢成果然叛变造反了,还统帅起了叛军!真是,等到平叛以后,陛下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因为谢成造反意志坚决,又是功臣宿将打仗的经验丰富,所以路远马上就让谢成来指挥军队。
谢成带兵来到济南城下以后,马上安营扎寨,然后迅速开始发动攻城!因为夏资率领骑兵逃回来的关系,济南城已经有了数天的准备时间,他已经不能再浪费一丝一毫的时间了。
这些天张沈、何源、庄得与夏资等人已经尽力在组织守城的事情了,但是还是不容乐观。前次守城的时候消耗了大量的守城器械,现在城里连油都不多,滚木礌石等也很少了,想要获得滚木礌石就只能拆房子了。
虽然重型大炮都还在济南城内,但是谢成走的时候带走了大部分火药,使得大炮几乎沦为了摆设,任由叛军的轻型火炮肆虐。
再加上叛军的士气不低,而守城的人,不管是官军还是百姓都士气低落,所以虽然张沈等人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但是仅仅两天之后的九月十四日,谢成统帅的叛军就从南城墙登上了济南城的城墙,济南城告破了!
在济南城破城差不多的时候,庄得与夏资率领骑兵从北门突围而走。
庄得本来对夏资说道:“夏兄,在济南城破之前一定要把骑兵带走!”
“若是骑兵也全部沦陷在济南城中,那么整个山東除了登莱二府就没有可以阻挡叛军的军队了,而登莱二府又被青州与鲁西相隔离,那么叛军就可以全据山東大部,东昌府等地都守不住的!甚至叛军可以北上渮北、西进河難、南下江淮。所以骑兵一定要撤走!”
夏资说道:“庄得,你也和我一起撤走吧。”
庄得说道:“我现在是济南城的守城大将,怎么能够抛下济南城而走?”
这时张沈说道:“庄得,你也走吧!你又不是济南卫的指挥使,守城大将只不过是谢成所任命,现在谢成都已经叛变了那他的话自然是不作数了。”
然后张沈接着说道:“我是山東左布政使,是现在山東最高的官员,我命你带兵突围,不必考虑其他的!”
“还有,”张沈拿出一份奏折来说道:“这是我的遗折,你突围以后传到陛下的手中!”
何源也拿出一份东西递给庄得说道:“这也是我的遗折,传给陛下。”
庄得平时与张沈他们的关系也就是一般,但是此时见到他们如此,流着眼泪说道:“我知道了,一定将你们的遗折送到京城!”
何源又对杨士奇说道:“你跟着他们突围吧!你没必要陷在城中!”
杨士奇说道:“我岂能走!”
何源说道:“你怎么不能走!”
张沈也说道:“你又不是山東的官员,有什么不能走的!”然后他对庄得说道:“把杨士奇绑在马上,一定要安全带走杨御史。”
庄得说道:“是!”然后招呼着亲卫不由分说就把杨士奇架起来带走了,无视了杨士奇不停地说的“放开我!”的话和挣扎。
因为谢成的兵虽然比济南城中的多得多,但是为了尽早打破济南城,谢成也不敢在其他的几个门放太多的人,所以庄得率领的骑兵在付出了一定的伤亡之后成功突围。
杨士奇知道自己的好友何源必然不会活下来为叛军效力,所以回过头望着喊杀声震天的济南城坚定的说道:“何源,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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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南城中,山東布政使司衙门的后院,张沈听了护卫卫兵的话“叛军已经攻陷了外城,正在攻打内城”之后就挥手让卫兵退下。
张沈此时穿着一身的官袍,是张沈保存最完好的一件官袍。在他旁边,他的夫人也是穿着自己最好的一身衣服。
张沈对自己的夫人说道:“今日就是咱们的死期了,并且一个女儿、两个儿子都要跟着咱们一起共赴黄泉。若是三十年以前你就知道了今日的结局,那么你还会嫁给我吗?”
他的夫人笑着说道:“陪着你过了这大半辈子,我无怨无悔,即使三十年以前我就知道结局是这样,我也会嫁给你。”
张沈也笑了,拿出一瓶酒,然后命人把女儿和两个儿子都叫来。
等到他们都到了,张沈对他们说道:“你们喝下这杯酒吧。”
张沈的小儿子马上说道:“爹,我不喝!我不要死!”
张沈眼睛一瞪,说道:“咱们张家满门忠烈,岂能有屈身侍贼之人!”然后不管儿子的挣扎就让下人往他嘴里灌。
然后张沈等着另有一个儿子、女儿还有夫人喝酒之后,自己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对下人说道:“你们也各自逃命去吧!不要待在衙门里,不然小心性命不保!”然后他歪到在桌子上不动了。
谢成率兵进入济南城的内城,先期率兵打进城中的罗仁对他说道:“谢将军,山東左布政使张沈已经自尽了,按察使也自尽了,庄得与夏资率领骑兵带着杨士奇逃跑了。……”
“不过,济南知府何源很奇怪,他既没有自尽也没有投降,而是坐在大堂中央,要齐王殿下去见他。”
谢成稍微思索了一下,说道:“总不过是想当面斥责一顿,过过嘴瘾罢了。他的父母妻儿都不在济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