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已经黑了,允熥肚子也饿了,决定去坤宁宫吃晚饭。不过就在这时,一个宦官小步跑进殿内,对允熥说道:“陛下,高阳郡王殿下求见陛下!”
之后,这个宦官迟疑了一下之后说道:“高阳郡王殿下脸色极为恐怖,并且说有大事告诉陛下。”
“噢?”允熥说道:“那就让他进来吧。”转过身又吩咐熙瑶从坤宁宫派过来的人:“今日朕就不去坤宁宫吃饭了。”
允熥又吩咐身边的小宦官去御膳房传膳:“准备两人的晚饭。”
不过就在这时,今日晚上值守的中书舍人给允熥送来了一份从山東过来的奏折。并且还是六百里加急送来的。
允熥想着如果万一是需要大量时间处理的事情就不能马上接见朱高煦了,于是命令说朱高煦到了以后在侧殿等一会儿,然后自己拆开了密封。
不过拆开了密封、看到了里边的内容的允熥不禁露出了笑容,对着王喜说道:“原来朕想的是真的,七叔果然没有造反而是被底下人挟持了。”
原来当日何源死之前留下了后手。何源在当上济南知府、入住济南府衙之后,无意间发现了大厅之下有一个密室,并且位置虽然在大厅之下,但是出口却是在后院。
何源也不好声张,打算私下里把这个密室埋了就行了。但是他刚刚开始干,齐王三卫就造反了,然后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就发生了谢成带人打进济南城的事情。
何源这个时候想起来了这个密室,于是他安排了自己最亲信的下人躲在密室里边,自己则在大厅内高声喝骂着让朱榑来。然后如果朱榑来了,何源除了要痛骂朱榑一顿以外,还想着探听些叛军的机密,让自己的家人得知以后告知朝廷的大军。虽然何源本身其实不知道有什么机密值得探听。
不过最后的结果让何源很满意,虽然他没有能够骂了任何一个人,但是知道了朱榑是被挟持造反的,也算是获得了一个有用的情报。
允熥看完了奏报,马上对这个中书舍人说道:“马上把这个消息告知正在北上的大军,同时让他们制定对于成逆中被裹挟的人的劝降方法。”
中书舍人领命而下。
等着中书舍人退下了,允熥还是高兴了一阵,然后才宣朱高煦觐见。
朱高煦走进乾清宫的时候,正见到允熥在看着什么书。若是平日里,朱高煦都会走到允熥附近然后再行礼,而允熥也都会扶起朱高煦不让他跪下去。
但是今日,朱高煦刚刚走进大殿的门内,就跪下说道:“臣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允熥放下手中的书,站起来笑着说道:“怎么今日这么恭敬?是犯什么错误了求皇兄原谅不成?”
允熥只不过是随口一说,可是没有想到朱高煦竟然跪在地上说道:“请皇兄赦免臣的死罪!”
允熥虽然从朱高煦进门已来的异常动作看出朱高煦今日不太正常,似乎是有很重要的事情与他说,但是允熥也没有料到朱高煦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让自己赦免他的死罪。
允熥面色严肃的说道:“你到底作了什么?”到底什么事情能够让朱高煦这样说话?
朱高煦从怀中拿出一封信来,对允熥说道:“陛下,臣的父亲来信,说是,说是,让臣刺杀陛下!”
“什么!”允熥不敢相信的说道。因为对于这个消息实在是太过于惊讶,允熥的面色急促的变幻着,就好像在变脸一般。同时,他见到朱高煦高举起来的信,下意识就要上前几步从朱高煦手中接过信。
但是允熥马上就反应过来,让王喜去朱高煦手中拿过来信件。允熥身边的其它宦官听了朱高煦的话也都马上紧张了起来,还有人出去要把侍卫叫进来。王喜本人倒是没有什么害怕的神色。
在王喜从朱高煦手中拿信的过程中,朱高煦一点动作都没有,即使是王喜从他手中接过了信件之后也完全没有改变自己的姿势。
允熥接过王喜递过来的信件,拆开来一字一句的看了起来。信上的文字并不多,允熥即使一字一句的看,也很快就看完了一遍。
允熥沉声对朱高煦说道:“高煦,你确定这是四叔写的信?”
朱高煦说道:“皇兄,信上的字迹,是我父亲的字迹,送信来的那人陈越认识,确实是臣的父亲的亲随之一。”
“并且,臣也反复询问了送信来的这人,确定是7亲手把信交给的他。”
但是即使朱高煦这样说了,允熥也无法相信朱棣会下这样的命令。是的,平时允熥与这些兄弟们没有什么架子,时常身边并没有侍卫的时候聚在一起,朱高煦的武艺也比允熥要高得多,这些宗室靠近允熥之前也不会被人搜身,所以如果朱高煦真的要杀允熥,其实是有机会的。
但是杀了允熥,朱高煦本人的结果绝对不会太妙。现在京中几个重要的文官部门都在允熥的亲信手中。至于武将,三大顶级勋贵世家中,常家是允熥的舅家,一定会坚决支持允熥和他的后人;李家与朱棣和允熥距离差不多,多半会两不相帮;徐家虽然从亲戚关系上靠近朱棣,但是徐家最近比较边缘化。
其他的,张温的儿子与耿炳文的儿子都是允熥的藩第之人,曹震的儿子娶了允熥的亲妹妹,也都绝对不会向着朱棣。所以允熥死了以后,朱高煦绝对不可能掌控京城的局势;不管是朱允炆被以国赖的勋贵也会努力同朱棣的叛军作战平定叛乱。京城的势力还是远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