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在长安街上行驶,从魏国公府驶向皇宫。
徐增寿似乎想要去送一送徐妙锦,但是最终还是忍住了没有去送。皇家纳妃,没有娘家人送行的道理,当年现在的皇后薛熙瑶入宫虽然有皇太孙亲迎,但是也没有娘家人送行。徐增寿为了不让自己的妹妹入宫头一天就‘引人注目’,还是忍住没有去送。
徐晖祖看着自己当做女儿从小养大的妹妹的背影,忍住又要喷薄而出的眼泪,对着一旁同样如此的徐增寿说道:“不要担心,四妹妹在宫里会待的很好的。”
“但愿如此吧。”半晌,徐增寿最终说道。虽然他仍然不满意,但是现在也不愿意说一些不好的话。
巳时,载着徐妙锦的马车从皇宫南面的侧门驶进皇宫,驶向后宫。
虽然亲征的事情和日常的奏折交织到了一起,允熥其实是忙乱不堪,但是他还是特意腾出了多半天的时间来迎接徐妙锦行使册封妃嫔的礼仪。
按照朱元璋定下的册封嫔妃的规矩,上午妃嫔入宫以后,中午拜诣皇后,皇帝传旨制曰:“妃徐氏,特封辰妃,命卿等持节行礼。”然后授徐妙锦册,无宝。
下午皇后薛熙瑶率领徐妙锦告奉先殿,然后徐妙锦诣皇帝、皇后面前谢恩,这一套流程就走完了。
晚上,天差不多开始黑了,允熥从乾清宫出来,站在大门口犹豫了一会儿,然后才走向徐妙锦现在所住的宫殿景仁宫。
此时景仁宫之内,徐妙锦正坐在自己的床上,穿着入宫时候的那一身华服,等着允熥过来行合卺礼。
又过了一会儿,她看天都黑了,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清文说道:“小姐,已经快到戌时了。”
徐妙锦嘀咕道:“允熥这是干什么去了,一个时辰之前还见到他了,就这一点时间还处理事情了不成?”
清文顿时就吓得说道:“小姐!这可是宫里,不是咱们魏国公府!怎么能够直接称呼陛下的名讳!”
“况且就算是在家里,大老爷听到小姐你直呼陛下的名讳也一定会呵斥小姐你的。”
徐妙锦说道:“啰嗦!现在这里又没有其他人,只有你们几个我从家里带进宫的人,有什么关系!”
清文当然觉得徐妙锦这样随意的态度不对,她们平时在家里又和徐妙锦没大没小惯了,所以想要继续‘呵斥’徐妙锦。
不过她还没有来的及接着说话,守在门口的麝月走过来说道:“小姐,陛下向这边过来了。”就在麝月说话的当口,景仁宫看守宫门口的宦官也喊道:“陛下驾到!”
清文顿时改口说道:“四小姐,你赶紧起来迎接陛下!”
徐妙锦说道:“那还用你说!”也站了起来。
不一会儿,允熥走了进来,清文她们几个赶忙跪下行礼,徐妙锦也行礼说道:“妾见过陛下。”
允熥说道:“都起来吧。”等她们都起来以后,允熥接着说道:“你们都出去!”
清文等人担忧的看了徐妙锦一眼,然后躬身退下,不多时,屋子里面只有他们二人了。
然后允熥坐下说道:“妙锦,你也坐下吧。”
“虽然之前咱们两个只见过一面,但是我可听说你很聪明,徐晖祖多半也和你说了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我娶你入宫,主要是为了平衡魏国公府。”
“当然,我不是说你不漂亮。妙锦,你是我见过的姑娘中,最好看的一个,这也很吸引我。”
“但是我朱允熥虽然算不上正人君子,可是也是有原则的人,既然我娶你入宫的目的不纯,我也马上就要去亲征打仗,所谓刀枪无眼,胜败无凭,万一我死了,就苦了你了。”
“所以今晚,咱们不必行合卺礼,你也仍旧保持完璧之身,这样就好!不然,若是,我总觉得亏欠你。”
“至于其他的,等着朕亲征归来之后再说吧。”
允熥说完了自己想说的话,刚想吩咐今天晚上怎么休息,就看见徐妙锦睁着那双明亮的眼睛,正色对他说道:“陛下,你的话可说完了?”
允熥一愣,然后说道:“是说完了。”
徐妙锦说道:“陛下,那臣妾有话说。”
“不管陛下是因为什么让臣妾入宫,臣妾现在都已经入宫了,不管陛下是不是与臣妾行夫妻之礼,臣妾都已经是陛下的人了,难道陛下还想着若是发生了万一,臣妾还能改嫁不成!”
“既然如此,臣妾是不是留有处子之身又有何区别!”
“况且,”徐妙锦说到这里有些脸红,但是还是接着说道:“虽然陛下接臣妾入宫是因为臣妾的娘家,但是臣妾之前也见过陛下几次,也是喜欢陛下的,所以……”
允熥还真的想不到,徐妙锦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一个古代的女子虽然不是当众,但是也是对一个还很陌生的男子说这样的话,允熥是万万预料不到的。
并且徐妙锦说的话很有道理,不管是他是不是占有了徐妙锦,徐妙锦也已经注定是他的人了,并且几乎无可改变,即使他战死在了战场上,这也无可改变了。在这个问题上,允熥还是下意识的没有把自己代入到皇帝的视角。
况且,允熥上下扫了一眼徐妙锦,她长得真的很漂亮,是允熥见过的最美丽的女人,允熥要说不心动也是假的。
既然徐妙锦已经这样说了,允熥一边惊异于她的大胆,但是决定收回自己之前的话。
不过允熥却并未马上有什么动作,而是抬起头来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