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远?”朱植思索了一下,然后说道:“他是齐王府的原来的审理正吧,怎么,他有这么大的权力?”
朱寿说道:“我一开始也很惊讶,然后反复询问了很多人,这才发现,这次的叛乱就是这个人发动的,其他人都是胁从之人。”
说起来有些好笑,但是在此之前朝廷一方根本不知道到底是谁裹挟朱榑发动的这次叛乱。不过这也是这个时候的常态,因为通讯水平的极度落后,如果造反的一方不公开打出自己的旗号,很难知道到底是谁发动的造反。历史上明末时候,过了很久大明朝廷才搞明白名声很大的‘闯王’是高迎祥,‘曹操’是罗汝才,然后才知道了他们的生平籍贯。
朱植说道:“他一个王府的审理正,既不管军也不管民,到底是怎么发动的造反?”
朱寿说道:“他裹挟了齐废王原来的心腹,和齐王府的侍卫,对齐废王的妻妾……,然后这些人就不得不死命的跟随他了。之后他伪造圣旨诓骗齐王三卫出城,然后控制了齐王三卫武将的所有家眷,逼迫他们跟随他造反。”
“之后他们造反越造越大,已经到了即使带着几个人反正回归朝廷也是死罪的地步,并且家眷也一直在路远的控制中,所以只能跟着他造反了。”
朱植说道:“原来如此。”不过他马上想到:“那这些人的家眷现在都到了咱们手上?”
朱寿答道:“是。”
朱植说道:“那咱们?”
朱寿:“就是如此。”
朱植说道:“总算是有了一个好消息。”虽然他们话说的并不明白,但是他们已经明白了各自的意思。
之后朱植问道:“咱们什么时候出兵济南?昨日从莱州过来的信使催促咱们马上进兵济南。”
朱寿说道:“陛下的策略太冒险了,整个前军不过七万人,万一燕王南下不顾北平进兵济南,并且咱们如果无法按时赶到,就有被内外夹击彻底溃败的风险,甚至陛下,都有可能被生擒。要真是陛下被生擒,那么这次的叛乱可以说就……。”
不过朱植虽然觉得朱寿说的话有道理,但是他可以理解为什么允熥会选择有些冒险的方法。
朱植于是说道:“朱寿你就不要墨迹了,咱们何时出发?”朱寿之前曾在辽西练兵,朱植和他还算熟悉,所以说话随便一些。
朱寿说道:“只能尽快了。今晚休息一晚,明日就出发!”
朱植惊讶地说道:“明日就出发?士兵们怎么休息的过来?至少也要多休息一天吧!”
朱寿“呵呵”一笑,说道:“若是靠着两条腿走路,自然是休息不过来的,但是我没说咱们靠着两条腿走路。”
“青州城西靠北阳水,北阳水又接连小清河,可以从这里坐船一直到章丘县,然后再走到济南城下。虽然这样行军绕了一个远,但是坐船可以日夜不停的行军,大部分士兵也不会有任何疲劳,所以比走路要快。”
“我之前在出发前往莱州府以前就已经考虑过从青州如何前往济南城的事情了,所以船今天伴晚就可以到,不必担心。”
既然朱寿这样说了,那么朱植当然也就不担心了。朱植还笑道:“老将军果然不愧是久经沙场的大将,凡事都想在了前面。”
二人又商议了一些事情,朱寿说道:“现在就给陛下写折子吧,告知陛下咱们何时能够到济南附近,还有青州城中这些俘虏的处置,以及其他事情都要告知陛下。”
听到朱寿的话,朱植的脸色也阴沉了下来,他沉声说道:“正好,我也有事情要告知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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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日,济南城南的历山脚下。
朱济烨十分严肃地站起来看着蓝珍说道:“不行,我绝不同意!现在济南城还在叛逆的手里,你就要出兵北上,根本不可能维持住后路,这样你的后路必然被断,也不可能得到足够的粮食补给,万一没能打下德州,那么有全军覆没的风险!”
原来蓝珍带兵通过了泰安地区复杂的地形之后,又控制了历山,屯兵济南城下。之后蓝珍通过审讯俘虏知道了济南城中只有大约万人的军队驻守,虽然守城的话不是他们这三万人能够轻易打下来的,但是他们也毫无出城之力了。
因此蓝珍提出了一个非常冒险的计划:趁着叛军大军尚未离开济南城太远的机会,他带领两万主力渡过大清河追击,在路远率领的叛军到达德州之前追上他们然后在野战中击溃山東的叛军。
朱济烨当然不能同意这样冒险的打仗方案,所以二人就在大帐之中争吵了起来。
朱济烨又说道:“蓝珍,要是现在仅仅是平定山東的叛乱,虽然这个策略有一些风险,但是并不是很大,山東成逆的北上大军不过三万,你未必没有机会击溃他们。”
“但是现在燕王叔有九成的可能已经造反了!虽然这个消息陛下并没有告诉太多的人,但是至少前军中咱们两个是知道的。即使你带兵击溃了成逆,但是万一燕王叔已经到了德州,你就毫无退路了。”
“燕王叔可是久经沙场的大将,在察觉了你带兵孤军深入之后,即使本来有心北上撤退,也绝对会马上南下进攻你。燕王三卫足有五万余人,你带领三万人绝对不是对手。”
他们两个所谈论的内容不适合被其他的武将听到,所以二人所在的大帐密封的很严,虽然点了蜡烛,但是仍然不是很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