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季犛竟然如此干脆的说愿意将陈天平迎回去为安南国君?”允熥看了黎季犛的请罪书开头后惊讶的说道,眉头也皱了起来。
不过慢慢的,允熥就松开了紧皱的眉头,笑道:“原来也想拖延,一开始的几句话只是表明自己诚惶诚恐的态度而已。”
允熥随即将自己的十几名亲信大臣叫进宫里,将黎季犛的请罪书给他们看,问道:“你们觉得该如何处置黎季犛?”
“陛下,黎季犛弑君自立,罪孽深重,但念在他尚有向善之心,不如赦免了他的弑君之罪,加封爵位让他颐养天年。”解缙说道。解缙猜测允熥的心思是想快点儿解决安南的事情,若是非要治黎季犛的罪过很可能逼得他鱼死网破,所以如此说道。
“陛下不可!黎季犛不仅谋朝篡位,还弑君罔上,杀戮前朝宗室,罪在不赦,陛下当将他擒拿到京城,当众宣布他的罪过将其处死。”
“不过其子胡奃虽然也谋朝篡位,但这都是他父亲的谋划,况且他们愿意悔过也可将功赎罪,所以其子胡奃和其它族人的性命可以饶恕,陛下可赐他自由之身,让他在中原生活。”陈性善说道。
随后其他人也相继发表了自己的意见,一部分支持解缙,不过大多数都支持陈性善。毕竟谋朝篡位还罢了,竟然还杀了前朝的所有宗室,在儒家的道德理念是不能接受的,所以大多数人都支持陈性善的意见。
还有少部分人提出杀了黎氏全族,但被大多数人无视了。提出这样的建议,那就不是解决问题了,黎季犛胡奃父子肯定会鱼死网破,大明就必须要打仗了,不符合这里的文官利益。
允熥听完他们的意见后,并未第一时间表达自己的态度,而是说要思量思量,让他们都退下了。
此事很快在朝堂之上传开,引起大家的热议。正好这个时候没有什么其他重要的事情,此事虽然是番国之事,但涉及谋朝篡位,无数文官就此提出自己的意见。
多数文官认为黎季犛的做法实在是罪不容赦,但出于解决问题不打仗的需要,都赞同陈性善的意见;少数文官认为,陈性善的意见最为持重,但陛下竟然还要思量思量,以为允熥其实是想采纳解缙的意见,但因为多数人赞同陈性善的意见而不敢轻易说出口,因此上书支持解缙的意见。
至于武将,当然是一边倒的想去打仗了。在他们看来,虽然当年蒙古人没能打下安南,但那时因为他们只会使用骑兵,不怎么会用步兵,而且安南多山多林北方的蒙古人不适应才打败仗的,换了大明的军队一定手到擒来,所以全部上书请求惩戒黎季犛胡奃父子,出兵送陈天平回去继任国君。
一时间,无数的奏折涌向允熥的桌子。
可允熥却完全没有看这些奏折。他让王喜将凡是对此事进谏的奏折全部挑出来扔到一边,全部留中。因为他心中已有定计,并且他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侄儿见过陛下。”朱赞仪躬身对允熥说道。
“赞仪侄儿何必这么多礼?称呼叔叔便好,叫什么陛下,显得多生分。”允熥亲热的说道。
“那侄儿就称呼叔叔了。”赞仪也笑着说道。
“这就对了,咱们叔侄之间不必客套。”允熥说道。
他们叔侄二人又寒暄几句,沉不住气,或者故意装作沉不住气的朱赞仪问道:“叔叔,侄儿原本打算今年腊月来京城朝贡,恭贺叔叔正旦的,怎么现在将侄儿从廣西叫了过来?”
“你最近可有注意安南之事?”允熥问道。
“当然有所注意,毕竟安南就在侄儿的封地附近,怎么可能不注意。陈天平和裴伯耆等人还是侄儿送到京城得呢。”
“听说已经能保证他们所说的话为实,黎季犛也已经上表承认了自己的罪过,愿意迎回陈天平为国主呢。”朱赞仪说道。
“事情哪有这么简单,黎季犛怎么可能轻易将王位让出来。”允熥说道。
“叔叔的意思是,黎季犛仍在欺骗大明?”朱赞仪问道。
“不好说,但他一定不会轻易让出国主之位,还有的麻烦呢。不说这个了,略微有些跑题。叔叔这时将你叫到京城,是要决定你的王妃人选了。”允熥说道。
“王妃人选?叔叔终于选定了侄儿的王妃?”朱赞仪带着高兴的语气说道。他今年已经二十一了,是现在大明成年的宗室中唯一一个还没有正式成婚的。虽然他之前在洪武年间有过婚约,只是女子没等结婚就死了,但这么多年没有迎娶正妃也够奇怪的,不少人都询问他为何不娶正妃。朱赞仪又没法和他们说是允熥一直不让他迎娶正妃,十分郁闷。
“嗯,是确定了人选。”允熥说道:“这些日子陈天平等从安南逃过来的人在京城,叔叔也有时去找他说些事情。偶然间就见到了他的i陈丽萍。”
“她今年才十六岁,叔叔看她知书达理,相貌不错,就生了将她给你为正妃的想法。”
“并且她还是陈天平的亲i。等将来陈天平当了安南国主,只有陈丽萍这一个亲人,定然和他感情极好;你的封地就在廣西,和娶了陈天平的i也有利于和他搞好关系,边境平稳无事。”
“安南人?”朱赞仪十分惊讶。他再没想过允熥想将一个安南人嫁给他为正妃,即使是安南宗室。
“皇兄,既然如此,为何不在前两年让侄儿求娶安南的郡主为妻?”朱赞仪问道。
“当时安南的国君毫无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