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萧卓的活动,大明征召随军商人之事在东南沿海之地传播开来,越来越多的商人知道了此事。
其中多数商人都准备去安南碰碰运气。这个年头敢在海上做买卖的就没有胆子小的,无数人将自家的船集合起来,实力大的商人直接开船去安南外海,实力弱的商人则与关系不错的人临时结成一伙,赶往广州探探风向。
也有少数商人觉得自家现在经营的买卖利润已经很高,不值得为了这能挣多少钱还说不准的买卖耽误自家的生意,没有去安南。
不过这些现在都和允熥没什么关系,他吩咐过萧卓后就将此事暂且忘在了脑后。反正有萧卓在,至少江浙一带的商人会过去不少,两广福建一带的商人见到一大批江浙商人跑过来也不可能不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等得知了事情的真相,他们也会前往安南外海碰碰运气。
允熥的船队在嘉兴放下萧卓后,继续一路南下,于九月底赶到福建福州。在福州允熥又停留了一日,一是休整船只,二是朱文正的妹夫王克恭——也就是现在靖江王朱赞仪的姑丈,现在担任福州卫指挥使。好歹是亲戚,允熥得见一见。
不过也就是见一见而已。王克恭今年六十多将近七十了,也算不得太优秀的武将,就是自己想上战场允熥也不敢让他上。何况人家觉得自己现在在福建小日子过得挺好,也不愿意上战场。
看过王克恭,允熥继续前行。十月中旬,船队开到珠江口,即将到达第一个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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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广東左布政使杨任(海务院院使兼宝安市舶司提举张彦方)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建业二年底被允熥派到广東的杨任和张彦方,在允熥从船上缓缓的走下来时跪下说道。随着他们二人跪下,身后来迎接允熥的人也全部跪了下来。
允熥笑着走下来,对他们说道:“诸位爱卿不必多礼,都起来吧。”
“谢陛下。”杨任和张彦方在又磕了一个头以后站了起来。他们身后的官员依照品级高低磕了几个头以后依次站起来。
允熥等他们都站起来了,对杨任说道:“杨卿何必搞得这么隆重!朕今日是来到了宝安市舶司,又不是广州城,这里有宝安市舶司的官员迎接就好,杨卿何必将广东布政使司的官员都拉过来。”允熥大概数了一下在场官员的数目,觉得就算宝安市舶司将所有未入流官员都算上也凑不够这么多人,所以猜到是杨任将布政使司的官员带了过来。
“陛下,这里虽然是宝安市舶司不是广州城,可也是广东省下辖之地,臣身为广東布政使,这些官员身为广東布政使司的人,自当前来迎接。”杨任道。
不过他的马屁拍在马腿上了。允熥眉头一皱,说道:“布政使司衙门在广州,你自己前来宝安迎接也就罢了,将许多布政使司的官员都带过来十分不妥,下次不要这样做了。”他考虑到杨任这一年多毕竟劳苦功高,所以没有严厉斥责。
杨任听到这话也知道自己马屁拍过了,但他毕竟为官多年,仍旧面不改色的说道:“是,陛下,这次是臣孟浪了。”随后马上吩咐了身后属于广東布政使司的官员几句话。不一会儿,这些人全部都离开。
这时宝安市舶司的官员也都返回衙门了,杨任和张彦方一左一右分别在允熥身边,陪着他一边向市舶司衙门走过去,一边说着宝安市舶司的情形;数十名侍卫将他们三人围成一圈护卫着。
等到了市舶司衙门,张彦方已经将这里的情形说的差不多,在衙门内落座后允熥已经没什么可问得了。
不过允熥还是嘉奖了张彦方几句。才不到两年的时间,宝安市舶司的关税已经超过了上沪市舶司的三分之二,还有继续赶超的趋势,也因此大明的关税加上商税、盐税等已经超过了农税,张彦方当然要受到嘉奖。
张彦方感谢一番后,允熥随口问道:“现在宝安市舶司可有什么问题?”他觉得上沪市舶司发展了这么多年都没有什么值得告诉他的问题,所以只是随口一问。
但他没想到,还真的有问题要呈报与他。“陛下,现在宝安市舶司确实有一个问题需要请陛下决断。”张彦方说道。
“何事,需要朕决断?你既是宝安市舶司提举,又是海务院院使,朕将有关市舶司的事情都交给你了,你不能处置么?”允熥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事情。允熥给张彦方的权力很大,除了扩大市舶司的警察人数外,基本上只要他能保证关税不断上涨,允熥虽然凡事都要了解但不会插手;张彦方也已经在市舶司衙门四年多了对此很清楚,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他不能自己决断?
“陛下,这件事也不能完全算作市舶司的事情,但是因为现在与外番商人联系的衙门只有市舶司,所以由张彦方向陛下奏报。”杨任说道。
“到底是何事?”允熥更加好奇,又问了一遍。
“陛下,是外番的几个商人请求入籍之事。”
“之前臣在上沪市舶司时,并未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但就在上个月,忽然有几名外番商人请求在大明定居,成为大明子民。”张彦方道。
“嗯?竟然会有外番商人这样做?”允熥有些惊讶,也有一些欣慰。惊讶是因为他觉得这些商人一年到头四处跑,成为大明子民有什么意义?要知道,现在大明的政策是允许外番商人在两个市舶司长期定居的,只是不允许前往其他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