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明诏本欲见到安南人以后就让自己的部下与安南人交战,但被贺文常拦下了,并且提出了这个出其不意的计划。刘明诏对此半信半疑,犹豫了一会儿决定采纳贺文常的计策,不曾料想就起到了这样大的效果。
刘明诏还要再说,就见到刚才因为火枪射击而纷纷卧倒在地或者呆愣了一下的安南人又都已经站了起来,继续向前冲去。他们身为安南军队的精锐,也知晓虽然火枪威力很大,但装填不易,比弓箭要复杂多了,这几步的距离根本来不及完成第二次射击,所以挥舞着刀枪继续向前冲,要用手里的刀枪干掉对面的敌人。
不过此时安南人经过刚才的射击已经稀疏了些,没有被牛桂挑选为突破点的士兵也赶忙过去支援,只见扔下手里的火枪的士兵拿出十八班兵器和苗兵一起与安南人厮杀在了一处,将冲过来的安南人干掉了。
就这样厮杀半晌,发觉粮草大营遇袭的各支军队纷纷赶来支援,与从其他方向冲进来烧粮安南人厮杀在了一起,也有几个卫所赶来支援他这里。
贺文常马上将建立起来的简陋防线交给其他卫所,大家本以为他带兵厮杀了半晌是要休息一会儿,但贺文常却马上与刘明诏带领所部兵马向着安南人最多的地方冲了过去。
“此时其它各军已经赶来支援,已经不必担心安南人冲进其它的烧粮了,咱们现在去消灭剩下的安南士兵!”贺文常十分认真地说道。
他此时立功的心又跳动起来了!虽然守住了大量的粮食功劳不小,但若是能全歼面前的这一股安南人显然功劳更大。
并且不论龙上登部下的苗兵还是刘明诏部下的火枪兵,都十分热衷于全歼面前的安南人。在他们看来,此时这些剩下的已经是落水狗了,哪有不痛打的道理?
不过此时这支军队中有两个人却是很不情愿的跟着他们去对付安南人。叶子高对于此事十分不情愿,尤其是带着自己的儿子。虽然他们不会冲在前面主要是带路,总归也有危险。
可贺文常一句话就堵得他哑口无言:“叶千户所部被安南人残杀殆尽,难道不愿意为他们报仇不成?”
叶子高只要还想在军中混,就不能说“不愿”这两个字。他和叶宜伟身上也没有什么伤,连个借口都找不到,只能与叶宜伟一同去带路。
“将士们,最后的安南人就在前面,将他们全部杀光为刚才战死的将士报仇,殿下也必有重赏!”贺文常大声呼喊着鼓舞士气,龙屏儿也马上将这句话翻译成苗语对苗兵喊道。
“是!”大家纷纷用两种语言呼喊起来,将最后一点儿安南人包围在了一处已经烧得差不多的粮仓旁边,整了整队伍,就冲了上去。
……
……
牛桂挥刀砍死一名苗兵,又侧身闪过了另一个苗兵的长枪,反手一刀劈断了他的枪头,欺身过去将他杀死。
牛桂从刚才开始已经砍杀了十多名苗兵或者汉兵,但这并不能挽救最后这些人的命运。他向四周望去,仍在抵抗的安南人所剩无几,要不是此处为火场,地上到处都有仍在燃烧的余烬明军不方便四面进攻,估计他们已经被全歼了。
看着四面即使倒在地上仍旧不被放过的安南士兵,牛桂微微有些愣神,一个汉兵趁此机会要戳死他,他注意到的时候已经躲闪不及,就要被枪头戳中心脏而死。
可就在这时那明军忽然大叫一声,倒在地上。牛桂向前看去,就见到自己的副手张印泉将手里的刀从他身上抽出来。
牛桂走过去对他笑道:“你还没死呢?”
张印泉也笑了:“我命大,从当兵开始就经历过好几次生死之战,但每次都平安的活了下来。”
“不过这次,估计是活不下来了。”他看着周围的明军,说道。
“是啊,跑不出去了。这里不是什么十八弯的山地,四面八方都是平地,咱们根本逃不出去。”牛桂一边与又冲过来的明军厮杀,一边说道。
“不过临死之前能够杀这么多明人,我也算值了!”张印泉一边厮杀一边大笑道:“我杀过占城人,杀过安南本地人,杀过哀牢人,杀过真腊人,杀过暹罗人,这次又杀了明人,还杀了五个,也值了。”
牛桂奋力将面前之人的枪挡住,用力一推这人站立不稳倒在地上;他身后的明军正要冲过来,忽然他们身旁的一处余烬仿佛又有人添柴一般火焰大旺,几个明军的道路被阻拦,不敢过来,从地上捡起刀枪奋力投掷过来。
牛桂与张印泉轻松将其拨开,趁机后退到了一处尚未完全倒塌的粮仓墙角。牛桂对张印泉说道:“我记得你今年才三十岁,正是大好年华,现在就为为陛下尽忠可有怨言?你若是想要投降,尽管去吧,我定不会阻拦。”
“我怎会投降明军?”张印泉说道:“我本为一市井无赖,有一日正在欺负百姓被太上皇看到。太上皇本欲将我处斩以正国法,但见我还有些武艺,给了我一个机会让我去从军为大虞效力。”
“后来虽然我几次立下功劳,但不过都是些小功,当不得太上皇挂念,可太上皇竟然记起了我这个小人物,还专门将我叫进潜邸勉励一番,赏赐了我一个府中的完璧侍女为妾。还派人教我读书明理。”
“从那时起,我就决心要誓死效忠太上皇,绝不背叛,如今岂会向明军投降?”
“好,既然张副将也是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