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芳远当然不愿。他一直以来都坚持朝鲜的独立性,能不让大明的军队登上朝鲜的土地就不让大明的军队登上朝鲜的土地,即使是水师也不愿意。
可现在的情形又容不得他推脱。朱芳远很明白,允熥亲自商议此事已经对他非常客气了,直接语气严厉的下个旨意他也只能照办。
所以朱芳远又请求几句,见允熥不允,只能答应道:“臣遵旨。只是臣请求陛下,停留在朝鲜港口的水师将士需菜蔬、粮食等由水师出钱购买,而非我国报效。”
“这个么,”将士们的其它消费也就罢了,允熥是很想让他担负起饭钱的。“芳远兄,水师在朝鲜海岸巡逻,也是为了保护朝鲜的百姓。”
‘之所以需要大明的水师来保护我朝鲜海岸,还不是因为你征调我朝鲜之兵使得朝鲜兵将不足?’朱芳远在心中吐槽。不过这话当然不能说,朱芳远仍旧装可怜,试图赖掉这笔钱。
允熥顾忌皇帝的体面,没有多说;但现场还有郑沂,郑沂虽然满心不愿,但也只能上前与朱芳远对此唇枪舌战。最后商定朝鲜无偿提供一定数额的粮食,其余的由水师掏钱。
将此事商议完毕,现场的气氛轻松许多,允熥看了看刻漏,又使人问问太医院,对朱芳远说:“太医院的太医说你的药还得半个时辰才能煎好,正好朕说了这半日的话也累了,咱们坐下喝碗茶。”
“陛下,陛下如此厚待臣,臣铭感五内,可臣也万万不敢耽误皇上的功夫。还有数名其他国家的使者等待陛下接见。”朱芳远道。
“你说的也是,来人,送芳远兄去侧殿休息一会儿,待朕接见过了其它番国使者才与芳远兄说话。”允熥对王喜吩咐道。
“陛下,臣虽然染了风寒,可也算不得大病,不当陛下如此。”朱芳远其实心里对允熥能一直想着他的病有些感动,他自己对待大臣就做不到这一点,但仍旧说道。
“药已经煎上了,你这时回去岂不浪费?再说你回了秦王府也不过只有仆人相伴,你可是约了人?若是约了人朕就不留你了。”允熥说。
“臣在京城只有永王殿下略熟些,其余也不认得几人,而永王殿下昨日中午已经一起喝过酒,岂会有约?”听了允熥的话,朱芳远也不便再说什么,只能答应留下。
并且他心中其实对于留在皇宫也并不抵触。正如允熥所说,他回了秦王府也只有下人相伴,几个大臣也都被他分派了事情,每日伴晚才过来;况且论起伺候人的本事,朝鲜的奴仆比不上大明皇宫的奴仆。所以他也心一横:‘我也享受享受大明皇宫的仆人服侍。’就跟随王喜去了侧殿。
允熥之后用最快的度接见了其它几个番国的使者。大明现在北方的番国不多,主要集中在南方,这次打撒马尔罕也用不到南方的番国,所以只是受了礼在随便说几句话就让他们告退了。
对于扶桑允熥还有谋划,但既然源义满与源义嗣都没有来,前来的使者显然做不得主,他于是决定将自己谋划的事情交给在横滨当总兵的朱孟炯与源家人商谈,自己就不对这使者多废话了。
最后是亦力把里派来求援的使者。现在亦力把里汗国的大汗沙迷查干的弟弟马哈麻见到允熥后马上跪下,哭求道:“陛下,求陛下救救我亦力把里。”
在确定撒马尔罕国东征后,沙迷查干慌了手脚,马上将此事告诉朱尚炳,又派弟弟马哈麻来大明的京城求援。他并不确定帖木儿东征到底是要打他还是打秦藩,但即使最终目的是大明也会顺手先把他给灭了,所以此刻什么也顾不得了,就算尚炳要在他的地方修城也做了让步,只求大明朝廷出兵。
马哈麻也知晓事情紧急,所以快马加鞭赶往京城,花了十几天时间赶在腊月二十九入城,随后向礼部报备求见允熥。
允熥本有心拿乔,让亦力把里国做出更大让步,可又一想马哈麻也不傻,况且也懂汉话,各个衙门里面知道他肯定会出兵的官员也不少,他肯定能够打探出来真实情况。所以只是为了保持威严多等了会儿,之后就对他说道:“亦力把里既然是大明的番国,这几年对大明也算恭顺并不悖礼之处,朕岂能容许撒马尔罕国攻打大明的番国?”
他先戴了一顶高帽子,又接着说道:“况且撒马尔罕悖逆人伦,不守藩王之规,对大明不敬对朕不敬,朕早晚比灭之!”说着说着,允熥咬牙切齿起来。
这段话马哈麻听得没头没脑,可郑沂与伺候的宦官都心下雪亮:这是说的巫蛊案。
巫蛊案,是允熥最接近死亡的一次,允熥虽然当时将此事压下了,但对撒马尔罕国是恨之入骨,对天方教也更加讨厌。如果说之前压制天方教是出于对未来的考虑,但之后就更加上了私仇。他能下定决心在安南用最残酷的方式将色目将士都除掉,巫蛊案‘功不可没’。
允熥说了许多话后缓过神来,自觉有些失态,低头看了一眼马哈麻见他懵懵懂懂,心下才松了口气,又对他说道:“你放心,朕明年一定出兵西北。”
“只是大明的陕西等地素来贫瘠,难以支应数十万大军的粮草,须得亦力把里出粮。”
“陛下,我亦力把里虽然粮食不多,但牛羊众多,愿意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