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那年轻人被带到复兴社湖北站内,毛人凤亲自审讯。
“叫什么名字?”毛人凤厉声问道。
“关兆南。”年轻人翻着眼皮看了看毛人凤回答说。
“在小东门等什么人?”毛人凤皱了皱眉头,放低声调,冷冰冰地继续问道。
“等一个亲戚。”关兆南回答。
“什么亲戚?”
“我岳父大人。”
“你是从哪儿来的?”毛人凤接着问。
“昨天从上海那边过来的。”
“这份电报是怎么回事?”
毛人凤把那份藏头诗的电报副本拿出来,递给关兆南看。
“哦,你说这个呀,这个是我和岳父大人之间玩的文字游戏,我们翁婿之间觉得藏头诗好玩,经常用这种方式联系。”关兆南平静地回答说。
“你岳父叫什么名字?你为何不直接到他家里去见他?”
毛人凤用凌厉的眼神,逼视着关兆南,沉声问道。
“我岳父大人叫崔国翰,他搬家了,之前没告诉我搬在什么地方,前几天他用藏头诗给我发了份电报,让我今天在小东门等他,就这么简单。”关兆南慢吞吞地说。
“崔国翰?你岳父是大律师崔国翰?”
毛人凤心里一惊,直了直身子。
“是的,长官,你是不了解,我的这个岳父,最喜欢在我面前卖弄他的文采了,诗作的不怎么样,还喜欢藏头,这次倒好,没等到他老人家,反而把我等到你们这里来了。”
关兆南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既然你是崔国翰的女婿,我们先不给你动刑,不过,年轻人,我还是奉劝你,有什么就说什么,要是你欺骗我们的话……”
毛人凤目露寒光,逼视着关兆南,威胁着说。
“长官,我可是个规规矩矩的好人,怎么会欺骗你们呢。”关兆南装出一副诚恳老实的样子,望了眼毛人凤说道。
毛人凤见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便不再审问了,站起身,吩咐身边的陈国强道:“国强,把这个关兆南先关起来,听候吩咐!”
“不行!我还要去见我的岳父大人,你们怎么能随随便便关人呢?!”
关兆南猛然站起,大声地抗议着。
毛人凤没再理会他,起身离开了审讯室。
毛人凤哪里会相信关兆南的胡言乱语,心里暗暗想着,这个关兆南肯定有问题,一定要从他口中问出来,他到武汉来究竟是和谁接头,在上海那边的幕后联系人是谁?
但是,接连几天的审讯,关兆南反复就是那几句话,一直坚称自己是平民、好人,再问,他就一言不发。
对关兆南的继续审讯再也没有得出什么新结果。
复兴社湖北站的毛人凤和其它特务们陷入一筹莫展的困境。
但毛人凤不死心,于是向南京鸡鹅巷53号复兴社特务处本部求援。
4月上旬,南京复兴社特务处,调周养浩到武汉来,任武汉剿总调查科司法科员,协助毛人凤等人审讯关兆南。
周养浩是正规的法律科班出身,与戴笠、毛人凤都是浙江省江山县的老乡,他们之间的私人关系非常密切,这些人也就是所谓的“复兴社江山帮”核心成员。
后来在军统内部,周养浩还与沈醉、徐远举三人被并列为“军统三剑客”。
除此之外,这个周养浩还另有一个“书生杀手”的外号,在全面抗战和内战时期,周养浩也是个令人恐怖的人物。
但此时的周养浩初出茅庐,名不经传,他不过只是戴笠的复兴社特务组织中的一个小小科员而已。
周养浩当然想利用机会,亮亮自己的身手,为今后的发展打好基础,所以他一到武汉上任,就立即参与到对关兆南的审讯。
尽管经历疲劳审讯的反复折磨,关兆南还是老模样,傻傻的,只说自己来武汉是见自己的岳父大人,说不出丝毫有价值的东西。
毛人凤和周养浩真弄不懂这个关兆南是装傻还是真傻!
眼看从他身上榨不出丝毫油水,毛人凤、周养浩失望至极!
二人商量着准备放弃了。
“周老弟,也许关兆南真的只是初涉深水,价值不高,再审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毛人凤望了望低头深思着的周养浩建议道。
看样子,周养浩也是江郎才尽、无计可施了。
“毛兄,我在考虑,我们是不是从关兆南在上海的亲戚朋友中,找出一些别的有用线索来,还有他的岳父崔国翰,我们也应该秘密调查调查。”
周养浩抬起头看了眼毛人凤,从身上掏出香烟,抽出一支点着,大大地抽了口,慢慢吐出烟雾后建议着。
“我看可以。”
二人仔细商量了一阵,再次来到了审讯室内。
周养浩突发奇招,盯着关兆南问:“关兆南,你口口声声自称你是无辜的,我们怎么才能相信你?”
“你在上海总归有亲戚朋友对吧,如果你不想继续被关押在武汉,我们就给你一次机会,帮你给上海的亲人带个信,或者给你在沙市的岳父带信也行,让他们出面证明你是好人,把你保出去,如何?”
周养浩用犀利的双眼,盯着关兆南看了许久。
见关兆南抬起头回望了自己一眼,周养浩摊了摊双手,继续说:“如果没人愿意为你提供担保,那么,我们也是爱莫能助,你只能无休止地被关在这里,你知道的,蒋委员长有令,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
周养浩的话,引起关兆南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