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牛车,摇摇晃晃。
掸雄派来赶车的木碟,是个三十来岁的掸家族汉子。
魏可非常庆幸,掸雄没有派白小利来送他,否则,事情非露陷不可,白小利绝对不会忘记他的长相,而他的身份一旦暴露,就算他愿意投靠三浦阳介,估计都不行!
他可是堂堂的“那措魏将军”,即便是抓了他,让那措付赎金,也是一票大买卖!
幸好,丘朗是掸家族的地盘,白小利一个华夏人的身份,在其中的地位显然不高,只是个不起眼的小喽喽,他连走近掸雄身边的机会都没有,更没机会凑近仔细来看魏可的长相。
白小利,这人总归是个后患,以后有机会,一定要除了他!
想到这里,魏可又看向了木碟。
“木碟大哥,你们掸将军,一定是丘朗最厉害的将军吧?”
“那当然,我们掸家族上千的人枪,就算和栗敢王比起来,也不差多少!掸将军不喜欢别人叫他丘朗王,其实,他就是丘朗王!怎么样,小兄弟以后想出来混,不如来丘朗,跟着掸将军,吃香的喝辣的,有女人玩!等什么时候,我们打到栗敢去,你家祖坟就烧高香了!”
“掸将军会和栗敢王将军打仗吗?”
“哈哈!你是潭水镇人,不知道掸将军和栗敢王将军是死敌吗?”
死敌,那就是关系很糟糕了。
想想也是,能在这种地方成为一方诸侯的,哪个不是狠角色,掸雄手下有上千人枪,势力已经不比栗敢王将军差多少,双方又是近邻,彼此有摩擦很正常,时间长了,很容易变成仇敌。
栗敢周边的局势,还真是混乱!
就拿那措来说,他魏可与栗敢自由军之间,肯定算不上朋友,与掸雄的势力,是敌非友,这也就是那措的位置还算不错,与丘朗相隔较远,否则,如果那措恰巧夹在栗敢与丘朗之间,还有活路吗?
“木碟大哥,我听掸将军说起,现在的栗敢有点乱,怎么回事?”
“哦,小兄弟你很久没回家乡了吧?”
木碟不以为意,笑道:“都是栗敢自己人在内斗,和咱没关系!前段时间,栗敢那边有个叫那措的地方,出了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叫魏将军!这人是个傻大胆,把通往华夏那边的铁索桥打通了。哈哈!这个白痴,听说栗敢的王将军大怒,两边干起来了!”
嗯?魏可惊出一身冷汗。
这可不是好消息!
“木碟大哥,那措那种穷地方,敢和王将军打仗?是不是被打得很惨?”
“这种事我还真不清楚。不瞒你说小兄弟,我们和栗敢走动很少,等那边的事情传过来,黄花菜都凉了。你不是要回家吗?你们那边的人肯定知道。”
木碟是个没心眼的,他说不知道,那就真不知道。
魏可已经坐不住,归心似箭!
话说,那措民兵连补充了足够的枪械,但奈何人数太少,满打满算数十人,而栗敢自由军是个庞然大物,王将军手下人马两千有余,如此庞大的数量,一旦正面交锋,那措绝对打不过。
铁索桥,一座铁索桥,真值得王将军发动战争吗?
魏可很急,却也只能强忍着。
算算时间,他离开那措只不过十来天的时间,那个时候,铁索桥不过是刚刚准备修复,等消息传到栗敢,估计也就是最近几天的事情。
在这样的正月春节里,王将军要想发动大军,围剿那措,似乎也不容易?
那措有老团,有楚红柳,这些人都是有经验的,如今又有了武装整齐的民兵连,即便打不过,依靠地形优势,拖个十天半个月,并不是很难。
栗敢王将军!
假如你真的要灭了我的那措,老子不介意让你狠狠痛上一会,如果真到了事情无法收拾的时候,老子不介意去找丘朗的掸雄合作,给你来个两面夹攻!
老子的那措是颗铁蚕豆,谁想来吃,就磕碎他的大牙!
正月初十。
按照华夏人的老规矩,正月十五元宵节,所有人都要在家里吃了团圆饭,然后,这个春节才算过完,新的一年开始,尤其是那些准备出远门的,才会收拾行囊离开家门。
栗敢这地方,也是同样的风俗。
甚至于,栗敢的工商业都很不发达,导致整个正月里,大街上都很萧条,就连做小买卖的也不出摊,顶多就是一些走亲访友的,会提上点心礼物,从街上悠闲地走过。
但,今年的情况有些例外。
沿着通往北面的公路上,不时有托儿带口的人家,有的赶着牛车马车,有的只是挑着担子,步履匆匆地走着,他们肯定不像是走亲戚的,倒像把全幅家当都随身带了,准备搬家。
魏可也走在路上。
他换上了一身当地人的对襟褂子,手里提着一只竹篮,篮子上蒙了块红布。
嘴唇上,贴了两撇小胡子,配上他的面相和身材,颇有几分中年大叔的感觉,反正不像是二十岁的毛头小伙。
“这位大哥,你们这是要往哪里去?”
“大兄弟,你不知道?”
被魏可问到的是个中年大叔,很小心地盯着魏可看。
当他看到魏可仅仅是个普通人,就压低声音道:“山那边的那措正在招工呢!看你这副身量,蛮有力气的,要是没有来钱的门路,不如也去试试!”
“咦?不是听说打仗了吗?”
“打仗?你这消息已经是老皇历了!前两天是要打仗,不是没打起来吗?听说,两边讲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