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府,总共有三家武馆,其中声势最大的一家,便是振威武馆。
振威武馆开在城里,老馆主名叫张鹤,江湖人称“张二爷”。不过张鹤门下弟子众多,如今早已不再亲自授徒了,武馆的事情都交给了养子去打理。
张鹤的妻子,本给他生有一男一女,不过儿子早夭,如今只有一个闺女。
张家所拥有的产业不少,除了武馆的生意外,还有车行、船行、骡马行等产业,还控制着开封的牙行生意。
开封地面上的城狐社鼠、泼皮无赖都唯张家马首是瞻。可以说,除了官府,根本就没人敢去招惹张家,这张二爷的名字,就是一个大大的金字招牌。
平日里,张鹤极少会来府城,大多数时候,都住在开封南城外十里的张家庄园里。至于生意上的事情,自有他的侄子们出面打理。
不过今天,似乎情况有些不太一样。
张军从饭馆里喝完了酒,刚一回到武馆,就碰到了自家大哥张承志。
张承志一见到他,就猛向他打眼色,弄得他一阵莫名其妙,还来不及开口,耳边便传来了一道威严的声音:“疯丫头,又去哪儿野回来了?”
张军其实名叫张子君,正是张鹤唯一的闺女,以往都住在庄园里,恰好这几日张鹤外出访友,才让她得了空隙,溜到了府城里玩来了。
张鹤从外边回来后,才发现女儿不见了,火急火燎地就追了过来。
庄园里哪有府城热闹好玩,张子君可不愿意这么快就回去,讨好地上前笑道:“爹,您甚么时候回来的?”
“你先忙你的去吧。”
张鹤挥了挥手,让张承志离开后,才皱起了眉头问道:“你又跑去喝酒了?”
张子君见父亲闻出来了,只好老实地点头,见到父亲的脸色阴沉了下来,又赶紧强调道:“其实……也没喝多少啦,就只喝了几杯,真的就几杯。”
张鹤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语气严厉地训斥道:“你这疯丫头,胆子也忒大了些,以后不许在外边喝酒了,听到了没有?”
“喔……”
张鹤的脸色缓和了下来,继续说道:“今日咱们先在这儿住上一宿,明日你就跟我回去。”
“啊?”
张子君的脸立即就拉了下来,可怜兮兮地乞求道:“不要啦爹,您就让我再多待上几日吧?我再玩几天,一定回去。”
“不行!”张鹤再次扳起了脸。
“爹……”
张子君见他不肯同意,抓着他的一只手臂就摇了起来,撒娇道:“爹呀,求求您啦,您就让我再玩上几天吧。”
果然,这一招十分奏效,张鹤的面容很快便松动了下来,忍不住摇头笑道:“你都多大的人了,还和爹来这套?”
“嘻嘻……”
张子君笑了起来,问道:“这么说爹是同意了?”
“没有,明儿个你就得跟我回去!”
“哎哟不要啦爹,让女儿再玩几天吧。”
张子君再次抓着他的手臂摇晃起来,颇有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
张鹤最终被她磨得没了脾气,只好说道:“好了好了,再让你这么摇下去,你爹我这把老骨头都要散架了。”
张子君这才笑嘻嘻地松开了他的胳膊,却见他又一脸严肃地叮嘱道:“玩几天可以,不许喝酒,听到了没有?”
“喔……”
张子君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心里却在想着:“反正我在外边喝酒你也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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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还没亮,陆诚已经提着考篮出了客栈,向考场的方向赶去。
考篮里装里装着的,除了笔墨纸砚等考试用具外,还有一些吃食和装满水的罐子,因为院试要考上一天,吃饭都是考生自己解决的。
陆诚昨天敲了人家竹杠,在伙食方面当然不会亏待自己,除了来时母亲准备的大饼外,他还买了两个米团和几个鸡蛋。他对吃的方面没有太高的要求,只要能够下咽,又能填饱肚子就成。
开封府乃是大府,下辖有4州28县,虽说论文风鼎盛不如江南,却也比其他地区要强上一些,考生自然是很多的,一路上,陆诚随处可见往考场方向匆匆赶去的人。
明初定制,各府州县的生员名额,也就是秀才人数,分别为府学四十人,州学三十人,县学二十人。
各府州县的儒学署,统称为官学,只要被录取成为生员的人,都能享有特权,可以不服兵役、徭役,不受笞刑,不受刑讯逼供,吃皇粮,也就是由朝廷出钱养着,每月给你发六斗米的食廪和每年四两的廪饩银,称之为“廪生”。
后来随着经济的发展,读书人越来越多了,这么点儿名额自然是不够的。于是宣德以后再次增加了名额,两京府学增加六十人,其余各府州县也增加了一倍的名额。这些增录的生员,则称为“增生”。
其后读书人一增再增,名额只好再次增加,于是再次额外录取,附于诸生之末,称为“附生”。
可这么多的秀才入学,如果都要朝廷来养着,肯定是一笔庞大的开支。
当权者也不傻,规定生员中只有廪生才由官府供给膳食,其余两种增录的生员,不享有此特权。后来只要是刚刚考上秀才的人,统统作为附生录取,没有名额限制。
想成为廪生吃皇粮的话,就要通过岁考才有机会“晋级”了。
这便是童生试三年两考的由来,正式的科举考试三年里只有一次,另外那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