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诚来到门外,就见门口处围着七八名汉子,而在他们的中间,则站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此人相貌生得十分英俊,和沈毅有的一比,身材却要比沈毅还要略高一些,且还稍显魁梧壮实,并不像当下的读书人那样看起来弱不禁风。
陆诚都不用问,就已经大致猜出了这人的身份。想来应该就是武馆的少馆主,张鹤的养子,张承志了。
“你就是陆相公吧?”
张承志看上去倒是十分和气,举止也彬彬有礼。他先是对陆诚拱了拱手,打了个招呼后,才继续说道:“在下张承志,府城振威武馆的少馆主。舍弟昨日突然离家,我们张家庄正在四处找人,陆相公素来与他交好,不知他可有到你这儿来过?”
张子君的担心显然有些多余,由于她总是以男装出行,即使是到了现在,张家找人时对外的说法也仍是丢了位公子,而不是姑娘。
正所谓家丑不外扬,也只有张家庄和武馆里的人才知道,是老爷子张鹤的爱女,张家的大小姐离家出走了。
原因嘛,自然便是父亲给她安排的亲事,不合乎她的心意。
“甚么?!!”
陆诚故作惊讶道:“张兄不见了,你们找到人了吗?虽说他武艺高强,但外面人心险恶,可别出了甚么事情才好------”
张承志闻言脸色一沉,心说你倒是会演戏,子君不在你这里,还能跑到哪儿去?
“陆相公,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就实话实说了吧。我们的人已经打听到了,有人曾看见过,昨日你家多出了位生人,据那人所说,出现在你家的那位公子样貌与舍弟一般无二------”
“舍弟年幼不谙世事,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跑了出来,到现在全然不见踪迹,家父为此甚是担忧。陆兄是位饱读圣贤诗书的读书人,还是咱们开封府里的院试案首,还望你能深明大义,将舍弟交还给我们。”
张承志这话,分明就是认定了张子君就在陆诚这里,迫他交人的。
陆诚当然不会承认此事,蹙眉道:“张少馆主会不会是弄错了?我们陆家几时出现过生人,怎么在下却未曾见过?我与张兄本已十分熟稔,若是他登门拜访,我又岂会不知?”
面对陆诚的矢口否认,张承志也有些无可奈何,咬牙道:“陆相公这是不打算给我们张家面子了?”
“在下哪敢不给张家面子,只是我确实不曾见过张兄,你让我如何交人?”
陆诚心说我还真想给你们面子,可里面那位主儿可不好惹,真要把实话给说出来了,她揍我一顿怎么办?
直到现在,陆诚都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只知道张大姑娘这次是离家出走,原因却不得而知。
但即便是如此,他也得为张子君打好掩护。不为别的,就冲着“朋友”二字,陆诚都只能选择帮亲不帮理,何况对方还多次救了自己呢?
看着张承志略显阴沉的脸色,陆诚继续道:“会不会是那人看错了,要不张少馆主把他带来,咱们再细细询问一番,你看如何?”
“你------”
张承志一时有些语塞,不知该如何作答。自己那话本就是在诓他,哪有甚么人看见过张子君?
“你如此不识大体,就莫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张承志还没来得及开口,他身边的一名壮汉已经率先开口,出言威胁了。但看张承志的意思,显然是不打算出声阻止的。
先礼后兵!
陆诚知道,张承志现在已经打算和自己撕破脸了。
但如今的陆诚,还真不会怕了他们张家的威胁。他淡笑着开口问道:“我倒是想看看,你们要如何个不客气法?”
“哼,你拐带------”
张承志话语一滞,跳过了那句敏感的话,接着说道:“只待我们从你陆家搜出人来,那时看你还有何话好说!”
在他看来,张子君和陆诚相处日久,陆诚不可能不知道她的女子身份。
家里藏个男人还没甚么,要是真的藏了个别人家的闺女,这官司就算打到衙门里,都是他们张家占理。
对于这一点,彼此都是心知肚明的。
在张承志的一声令下,七八名大汉作势就要上前,准备破门而入,找出张子君。
陆诚见势不妙,登时大喝一声:“我看谁敢?!!”
喝止住了众人后,陆诚看向张承志道:“张少馆主,你们张家势大,可我陆诚也不是好惹的!你们无凭无据,就敢强闯民宅搜人,我就想问一句,若是到时搜不出人来,你担待得起么?”
此刻,陆诚心里其实也是很紧张的,但也还算不上害怕。
张子君本来就是女扮男装,就算真把官司打到衙门,也算是给了自己一个借口。
有了这个借口,到时只要矢口否认自己并不知情,加上自己如今的地位,官府也不会轻易就判自己个拐带良家妇女的罪名。
张承志听了这话,确实有些犹豫了。他并不确定,张子君就真在陆诚家里,只是心中更偏向于这个可能性罢了。
倘若真的是自己判断有误,张子君不在陆家的话,到时陆诚铁了心要把官司打到衙门,事情可就不太好收场了。
这个看似面善的陆秀才,其实也是个狠角色。
此前的那桩杀人外加构陷的案子,本不至于拖垮赵家这个本地豪强家族,只需弃车保帅,把事情全推给赵玉龙就行。
但陆诚一出手,就诱得赵玉龙反咬一口,瞬间整垮了赵家,把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