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诚倒是没料到,李濂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照理说,这首词是自己硬要塞给他的,算不得是他剽窃他人词作。就算日后有人知道真相,他也沾不上甚么污名才是,何况自己又不打算去主动承认,谁会知道这词出自何人?
这可不是应试科举,无凭无据之下,单靠些诽谤之言是无法给李濂泼污水的,一首词作也不至于闹到无法收场的地步。
就算以后真有哪位在场的名儒发现此事,此事也没法怪到李濂的身上。
人陆诚当场写词时,都愿意承认自己就是李濂,你还能怎么办?
怪他送别人词?
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吗?
人自己做出来的词,爱送谁就送谁,和旁人又能有多大的关系?
可无论陆诚好说歹说,李濂都坚决不肯接受他的好意,并坚决地说道:“陆兄,你不用再劝了,只要有人问起,我就会否认这词是我所作,你若是不愿让人得知词作出于你手,我替你瞒着便是。”
你个浑人!
陆诚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儿,没好气道:“你如此一说,人还猜不到这词是我所作?”
“那就不能怪我了。”李濂摊手一笑。
“------”
陆诚拿他没辙,只好不耐烦地摆手道:“得得得,随你怎么着吧。”
“陆兄,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这却不是我想要的------”
李濂说到这里,淡然一笑道:“无非是个虚名而已,得之又有何益?”
这话说得坦荡无比,陆诚都不好去反驳了,便只好点了点头,不再多说。
汴京八景并不都在府城,有些地方甚至路途不近,单是一来一回都得好几个时辰,自然也不可能在一天之内就能全逛上一遍。
花魁大赛马上便要开始,一直会持续到夜间。
有了花魁大赛,可以想见的是,今夜繁台那边会少很多人。
不过也不至于会产生太大的影响,毕竟在大多数的读书人眼里,美人是远远比不上仕途重要的。
手上有了不错的诗词,当然要先在诗会上表现一番,为自己积攒点名气再说。大不了到时提前离场,再赶去看看花魁大赛便是了。
入了花榜的三大行首,陆诚如今已经见到了两位,当然也想再看看那位一袖大家,究竟生得是个甚么模样。
这个倒是不急,晚些时候三大行首便会乘着花车出行,在府城里转上一圈。
到了那时,想怎么看都成。
当下,几人又是随意逛了大半个时辰,便往群芳院行去。
这会儿正是三大行首出游的时候,整条街上都显得热闹非常,人群也是拥挤无比。
“听说了吗?春雨楼的怜儿姑娘得了首好词儿,看来这回是要夺得花魁了!”
“那算甚么?群芳院的一袖大家早有佳作在手,听说是位大儒所作呢!”
“嘁------锦云姑娘还有王府的支持呢,手上又怎么可能没有好的词作?”
“------”
耳边听到不少人的议论之声,陆诚心下不觉一阵好笑。
恍然间,他觉得这花魁大赛,其实就如同后世的明星们开演唱会一般------又或是超级女声?
嗯,差不多就是这样的感觉了。
一辆辆装点得华美的花车,在这条街上缓缓开动,朝着金明池所在的方向行去,那里正是此次花魁大赛的主会场。
每辆花车上,都坐着一位年轻貌美的姑娘,她们手上都同样抚着一张古筝,口中唱着各自的琴曲。
这种游行活动,其实是很有秩序的,每两车之间都相隔了一小段的距离,以免琴音互扰。此外,在街道的两侧,还有不少穿着统一服色的汉子,将人群分隔分外,中间让出一条可容纳花车通行的道路。
不过走在前面的,显然都不是太过出名的姑娘,因此呼声并不算高。
不多时,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激动的喊声:“来了来了,春雨楼的怜儿姑娘往这边过来了!”
只这一声过后,场面登时变得更加热烈了起来,一双双炙热的眼神投向了那辆装饰华美、艳丽异常的花车之上。
陆诚抬眼望去,只见怜儿此刻已经换上了一袭崭新的衣裙,坐在花车之上显得格外动人。她演奏的是一首时下正流行的词曲,那娴熟的琴艺配合着百灵般的声音,听起来让人感到浑身舒畅。
左国玑见他凝神眺望,忍不住凑了过来,笑着问道:“陆兄,想甚么呢?”
“我在想,这世上有没有后悔药可买?”陆诚一本正经地说道。
左国玑闻言一声长叹,幽幽地说道:“旁人或许没有,但你陆兄还真有后悔药可买,这人和人的差距咋就那么大呢?”
话落,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张子君和王雪媱,而后故意对陆诚说道:“要不今晚我给你安排安排?别说是这怜儿姑娘了,就是锦云,我想也是不成问题的。”
此话一出,陆诚便很明显地能够察觉到,身后同时向自己射来两道寒冷的目光。
陆诚没好气地推了他一把,满脸不屑地说道:“去去去,本公子玉树临风、一表人才,还用得着你来安排?”
怜儿的花车很快便从身旁开过,紧接着便是群芳院的花车开来,现场的气氛较之前面更为热烈了。
“一袖大家来了!”
一听到这话,陆诚顿时打起精神来,目光朝前方不远处的花车上望去。
让人感到惊异的是,此刻的一袖姑娘,竟是在花车上翩然起舞,竟是如同在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