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诚笑了笑,吩咐道:“走吧,咱们去巡抚衙门!”
话落,他便迅速登上了车辕。正待钻入车厢时,却瞥见了不远处匆匆赶来的一名汉子,动作不由得一滞。
陆诚见过这人,正是昨日跑去给自己传信的汉子。
他回过身来,看着已经跑到面前的汉子问道:“甚么事?”
“陆公子,情况有变,张老馆主去了信陵坊。”
“信陵坊?”
陆诚闻言不禁一愣,忙问道:“他去那儿见谁了?”
“镇守大人,刘琅!”
汉子担心他不清楚镇守太监的能量,忙补充了一句:“我家公子说了,若是刘琅肯出面,那人便能保下来了。”
陆诚倒吸了口凉气,没想到自己这边的事情还未解决,张承志那边又要脱身了,当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你上车来,将事情细细与我说上一遍。”
陆诚抬眼扫了周围一圈,而后出声对汉子吩咐了一句,便转身掀帘进了车厢。
车子缓缓开动,朝着巡抚衙门行去。
车厢里,陆诚听完了事情的详细经过后,便蹙着眉头默默地思索起了对策。
半晌后,他对坐在对面的汉子招了招手,对方便立即将耳朵凑了过来。
俯身在对方耳边低语了一阵后,陆诚才坐直了身子,伸手拍拍对方的肩膀道:“赶紧把话给你家公子带回去吧,他对你必有重赏!”
随即便喊停了丁虎,放对方下车。
“小的明白!”
汉子满面红光地对他拱了拱手,返身便钻出了车厢,赶回武馆报信去了。
此时,车子恰好停在了信陵坊对面的街边,汉子由于太过兴奋,一时竟也忘了张鹤还在这一带。
他匆匆向前跑去,并未注意到对面盯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杨通判走出几步后,发现张鹤没有跟上,不禁回过头来问道:“怎么了,张老弟?”
“噢,没事!”
张鹤摇了摇头,心里却是感到十分疑惑。
他已经认出了那是陆诚的车子,而从车里下来的那名汉子,似乎也有些印象,就是怎么都想不起来自己曾经在哪见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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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继续前行,没多久便来到了巡抚衙门。
相比于知府衙门和布政使衙门,巡抚衙门看上去要更加大气威严。这里边的主人,才是当下整个河南里的一把手,凌驾于三司之上的存在。
只是,这位孙部院会不会帮自己呢?
整了整身上的冠服,陆诚大步上前,对门子拱手道:“劳驾,请差大哥为我进去通禀一声,就说是府学生员陆诚,有要事求见抚台大人。”
门子皱着眉头,从上到下打量了他一番。随后又接过他递过来的名刺,细细地查验过了一遍后,才出声问道:“你就是陆案首?”
“不敢当,都是一些谬赞罢了。”陆诚忙再次拱了拱手,谦虚地笑道。
开玩笑,宰相门前七品官,自己现在是有求于人,当然不能摆甚么高姿态。真要得罪了眼前这门子,连孙巡抚的面都见不到,那才真的是完蛋了。
门子一见陆诚如此自谦,倒是没有再刁难他,点点头便返身进去通报了。
站在外面静静地等候了一会,那人便再次出来,作势邀请道:“陆案首,抚台大人请你进去,随我来吧。”
“多谢差大哥了。”
陆诚再次拱手道谢,随着门子往里走去。
孙需在二堂里接见了陆诚,两人毕竟有过一面之缘,还都与周王爷有些交情。因此,他也没对陆诚摆甚么官架子,连行跪礼那一套都免了。
“陆案首,今日怎么有暇,跑到老夫这巡抚衙门来了?”孙需客套了一句,便招呼陆诚落座,一名差役也在这时送上了香茗。
“大人公务繁忙,学生本不该过来打扰,还望大人海涵!”
陆诚对他拱手客套了一句,才转入正题道:“学生今日过来------实则是有要事要向大人举告!”
“哦?”
孙需不动声色地睨了他一眼,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是这样的大人,学生无意中得到消息------”
陆诚也不客气,当下便把张鹤准备行贿刘镇守的事情,当着孙需的面说了一遍,末了还言辞切切地强调道:“大人,此风不可长也!学生素闻您刚直不阿,还望您能为学生做主,为咱们这一方的黎民百姓主持公道呀!”
这一番奉承的话说出来,却没能取得太理想的效果。
孙需微眯着眼睛,似笑非笑地打量了他片刻,才出声问道:“陆案首以为,本官该怎么做,才算是为这一方的黎民百姓主持公道?”
陆诚禁不住打了个激灵,忙恭恭敬敬地答道:“大人此话实是折煞学生了,学生岂敢教大人做事?”
啪------
孙需突然拍案而起,吓得陆诚差点就跪在了地上,只当他是气怒于自己的存心利用。不成想,对方脱口而出的一句话让他呆住了。
“真是岂有此理,这刘镇守胆敢罔顾朝廷法度,公然受贿,徇私枉法,该杀!”
陆诚闻听此言,当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说大人您这是唱的哪一出?
孙需方才还沉着冷静,此刻却是暴跳如雷,这画风转变的也未免太快了些,回过神来的陆诚对此相当无语:“我说孙大人,孙巡抚,孙部院------你这么好的演技,咋不去奥斯卡颁奖现场领奖呢?否则,岂不白瞎了你这么好的天赋?”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