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诚在县城里随意逛了逛,买了些常用的东西,回到家里时已是酉时,母亲也已经做好了饭菜。
王雪媱留下来吃了顿晚饭,吃完饭后时间还早,母亲便去准备香案,准备待会儿进行拜“七姐”的仪式。
这七夕的夜晚,可就没陆诚这个大男人甚么事了,他便和小表妹坐在院子里纳凉,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几句。
“哥,你甚么时候教我弹琴?”王雪媱突然问道。
“唔……今天太晚了,明天再学吧。”陆诚答道。
“那……你再弹首曲子给我听好不好?”
“你想听甚么曲子?”
王雪媱蹙眉思索了一会,摇头道:“人家又不懂,你随便弹首就好了。”
正好也打算再试试那把被称为“镇店之宝”的好琴,陆诚便进屋里搬出了一张长案,随后摆上了琴,端坐于书案的后方。
不知为何,今晚的月亮比以往都要更明亮些,皎洁的月光洒在王雪媱的小脸上,陆诚就坐在她的对面,一时竟看得有些晃神了,自己还浑然不知。
在他的目光注视下,王雪媱似乎也察觉到了异样的气氛,忙低下了头,不敢再去与他对视,晕着脸嗔道:“哥,怎么还不开始呀?你不会是还没想好要弹甚么曲子吧?”
“呃……”
陆诚这才回过神来,心道:“难怪早年会有《月亮惹的祸》这样的流行歌曲,看来人家这歌词唱得也没错啊!”
收拾了一番心情,陆诚突发奇想,想到了自己曾经很喜欢的一首流行歌曲,竟在一时兴起之下,弹出了前奏。
其实,这时的“宫商角徽羽”五声音阶,和后世的差别并不会太大,大体上是共通的。陆诚在县城里和人比琴过后,就专门拿来对比过,发现转换起来也比较轻松。
王雪媱一听到这前奏,就发现和下午时有些不同,忍不住出声问道:“哥,这是你谱的新曲吗?”
“唔……这是我从别人那儿学来的。”
陆诚停了下来,摇头答了一句,接着问道:“这曲子怎么样,觉得好听吗?”
现在不和人比试琴艺了,他就是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再说这是自己所作的曲子了。
“好听倒是好听,就是有些怪!”王雪媱说道。
“好听就行了。”
陆诚笑了笑,又重新起了个前奏,口中不自觉地轻声跟着琴音哼了几句歌词:“兰亭临帖,行书如行云流水;月下门推,心细如你脚步碎。忙不迭,千年……”
“哥,你唱的是甚么词儿呀,怎么不大声点?”王雪媱再次打断道。
“……”
陆诚翻了个白眼儿,无奈地说道:“我怕我唱得不好,会把你给吓跑!”
这话是有根据的,时,自己听到时的感觉,和别人是不一样的。陆诚对自己的嗓音没有太大的信心,所以最多只是小声地哼哼两句,从不敢在人前大声唱出来。
“有那么夸张吗?”
王雪媱眨了眨大眼睛,根本就不信他的话:“哥,你也太小气了吧,就唱给你自己听,你唱出来给我也听听好不好?”
“好吧,不过咱可先说好了,唱得不好你也不许笑话我,也不许再打断了!”
“嘻嘻……好啦好啦,人家知道啦!”
小院中,再次响起了悠扬的琴音,随后便传出了陆诚的声音:“兰亭临帖,行书如行云流水……”
“忙不迭,千年碑易拓却难拓你的美;真迹绝,真心能给谁……无关风月,我题序等你回;悬笔一绝,那岸边浪千叠。情字何解,怎落笔都不对;而我独缺,你一生的了解……”
王氏远远地站在边上,看了这兄妹俩好久,最后摇头失笑道:“这孩子,就是脸皮薄了些,前些日子还死都不肯答应呢,现在可好……唉,媱媱如今年纪也还小,就随他们吧。”
“弹指岁月,倾城顷刻间烟灭;青石板街,回眸一笑你婉约。恨了没,你摇头轻叹谁让你蹙着眉,而深闺,徒留胭脂味……”
“无关风月,我题序等你回;手书无愧,无惧人间是非。雨打蕉叶,又潇潇了几夜,我等春雷,来提醒你爱谁——”
一曲结束,陆诚有些紧张了起来,抬头问道:“怎么样,还行吧?”
王雪媱确实听得有些入迷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她眨巴眨巴眼睛,笑道:“挺好听的,哥,这曲子叫甚么名儿呀?”
“兰亭序。”陆诚答道。
“兰——亭——序。”
王雪媱口中重复念了一遍,说道:“那你到时可得教教我这曲子,现在先把词儿写给我吧。”
这样的要求,陆诚自然不会拒绝,当下就回了书房,很快便写出了整首词。
“时间也不早了,赶紧回去吧,你娘还在家等你呢。”
陆诚将写好的歌词给了她,笑道:“这琴你带回去吧,就当我送给你的礼物了。”
“啊?”
王雪媱闻言瞪大了眼睛,连忙拒绝道:“这礼物太贵重了,我可不敢要,我拿你原先那把琴回去练就好了。”
她可是知道那把琴的价格的,那可是八十两啊,真不是个小数目。
“那怎么行?”
陆诚眼睛一瞪,佯怒道:“那是我爹送给我的,哪能转送给你呀,就拿这把回去!”
“喔……”王雪媱只好点头,小声应了一声。
“对了,我今天买了两匹布,你带一匹回去。”陆诚说完,又转身回屋抱出了一匹布,交到了她的手上。
王雪媱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