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有一天,胡为梦见了他的母亲。
胡为的母亲告诉他,只要胡为再坚持一会,她便会来接胡为走。
从那一天开始,胡为每天都会做一个与现实相反的预知梦,他每天的梦都是美梦,在梦中,他过得非常开心,家庭幸福美满,同学关系也相处融洽。问题在于,他梦中的生活过得越好,他第二天的生活就越糟糕。
终于有一天,他梦到他的妈妈来接他。
周一,学校举行广播体操期间,当下方的学生正在做伸展运动的时候,胡为从教学楼楼顶一跃而下,犹如一只断了线的风筝直直落下,摔在升旗台前面,鲜血浸湿地面。
这是一场数千人亲眼目睹的自杀事件,胡为的出现到跃下不到三秒钟的时间,他没有任何犹豫,仿佛这一幕早已经演练了无数遍一样,登上楼顶、冲刺、起跳,不知道的人甚至以为是跳高选手正在训练。
“这是胡为吗?”柠檬也发现了少年的身影,无论是否是地狱电影的演员,都会研究十几年前称霸全国的《侥幸》。
“十有八九。”梧桐点头,她也停下自己的脚步。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雪落不由得回想起刚才的情景,现在她的心态依然没能完全转变过来。
“出现在我们眼前的鬼魂正如你猜测一样,都是真正的鬼魂。”钱仓一低声说,他的声音仿佛有一种独特的魔力,让雪落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从我们看见含冤雪陈巧开始,我们遇到的所有‘安排’都不是王清芬的安排,而是鬼镇主人的安排,前方的胡为也是真实的鬼魂。”
此时正在嗅闻花香的胡为已经发现四人,他缓缓站起,转头面对四人,随后以异常轻松的姿态走来。胡为正面面对四人之后,另外半张脸也出现在四人眼前,这半边已经摔得不成人形,根本看不出原本容貌。
一个略微有些稚嫩的声音出现在浓雾当中,是胡为的声音:
“你们看这些花多美丽!”
“我有一个问题想问问你们,你们的梦想是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梦想,我的梦想是找到一个没有歧视、没有伤害、没有痛苦的世界。”
“我花了很久才找到,你们想来看看吗?”
浓雾逐渐散去,山林已经消失不见,周围的景象变成了一所学校操场的景象,钱仓一发现自己正站在一栋教学楼前,前方,仪仗队正在举行每周一会例行举行的升旗仪式。
这一场景钱仓一曾经在《侥幸》当中见过,与《侥幸》中最大的不同是国旗台前方的操场上,不算胡为,一共只有四人,正是钱仓一四人,至于胡为,他双手放在身前,右手紧握左手,面容平静。
胡为微微抬头看着教学楼楼顶,似乎在等待什么事情发生,他期待已久的事情。
钱仓一顺着胡为的目光看去,他发现此时所有的学生与教师都在教学楼里面,而且正在楼道中跑动,有些学生已经来到楼梯上。这些学生表情惊恐,似乎身后有恐怖的怪物正在追杀他们。奇怪的是学生并没有向楼下跑,反而向顶楼的方向跑去。
一股不详的预感出现在钱仓一心中。
楼顶上,跑得最快的学生出现在视野当中,看身材是经常锻炼的学生,这名学生双手张开,从楼顶一跃而下,仿佛正在飞向,正在追逐自己的梦想。
下一秒,更多的学生出现,这次是五名学生,这五名学生互相挽着身边同伴的手,仿佛在玩什么好玩的游戏一样,同时从楼顶跃下。
更多的学生出现,这些学生眼神狂热,向着大地冲去。
砰砰砰的声音不停响起,像是在下饺子。
“去追求梦想吧!”胡为高声大喊,他双手高举,面带微笑,欣赏着眼前的疯狂,他脸上被摔碎的部分因为笑容而显得更加恐怖,让人不寒而栗,情不自禁远离。
触目惊心的景象出现在教学楼前,然而这仅仅只是开始。
楼顶的学生一批接一批跳下,更让人害怕的是仪仗队此时依然在进行他们原本在做的事情,广播中,正在播放对应的广播体操。
钱仓一慢慢后退,他现在唯一担心的事情是胡为转过头来对他说同样的话,或许是感受到了钱仓一的想法,又或许仅仅是钱仓一的时机把握得准确,总之,胡为将头转了过来,他用非常平和的声音对钱仓一四人说道:“你们有什么梦想?”胡为说完这句话之后,刚才从楼顶跳下的学生缓缓爬起,向四人走来。
“我们该怎么办?”雪落大惊失色,她的双手情不自禁抱住钱仓一的手臂,一双闪亮的大眼睛紧盯着钱仓一,眼睛里面充满恐惧。
“按照他说的做,有很低的概率活下来。”钱仓一轻声对雪落说。
“什么?你疯了?从这么高的楼跳下来怎么可能还活下来?”雪落松开抱住钱仓一手臂的双手,满脸不可思议。
“你注意教学楼下方的尸体,这个学校的人数在千人以上,等人数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即使从楼顶跳下也不会死,因为下方已经被尸体填满,数量足够且堆积起来高度足够的尸体完全能够充当缓冲垫,唯一的问题是我们需要拖延一定的时间才能够采用这种方法。”钱仓一继续对雪落说。
雪落听到钱仓一这些话,眉头紧皱,她以为钱仓一是打算等死,但是听钱仓一的说法又不是,可是又隐隐约约哪里有些奇怪。
有一件事钱仓一没有告诉雪落,那就是这些学生未必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