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敖越椒眼中那种刻在骨子和血脉里的桀骜不驯与目中无人令芈凰曼目微眯。
这就是若敖氏令尹之族。
天生的骄傲吗?
她略一抬手,所有凰羽卫将司徒南押在身后,在东大街上摆出一副战场上防守的阵形,养由基所带领的弓箭队已经将箭羽全部对准了若敖越椒。
若敖越椒见此挑眉说道,“弟妹,今天是不肯放人了?”
“如大哥所见,这个司徒南不尊王室,欺压百姓,冲撞刑狱司,他,我今日抓定了。”
芈凰莞尔,拿眼角的余光斜睨着他,“所以不管他是大哥的属下也好,同党也好……今日都抱歉了,因为我不同意!”
她明明站在平地仰望于他,却一副居高临下理所应当的语气说出来。
若敖越椒眉头一皱,“看来这闲事你管定了!”
“闲事?”
“这是事关五万百姓的性命大事!”
“司徒南,一而再,再而三滥用职权,阻挠陈晃行事,再加今日的罪责就可当即收押大牢,连同略卖罪一同问责!”芈凰目光如炬看着他道,掩在袖下的玉手搭在匕首上,紧握成拳,在他们眼中,五万百姓的性命不过一件闲事,真是可笑。
“好!”
既然芈凰已经公然宣判司徒南所行之事,这个时候,强行争辩已经毫无意义。
若敖越椒转而一笑,“那太女弟妹今日我们这仇是结下了?”
芈凰赌若敖越椒光天划日之下,还不敢真的动她,否则必会掀起一场轩然大波。
“我们之间的仇还少吗?”
一句话,简短而轻曼,却是二人心知肚名。
远的如若敖子琰被他所伤之仇,近的如他在竟陵派人刺杀于她之仇,既然他要置她整个东宫所有人于死地,难道她还要留有情面?
若不是为了五万流民生死,她不得不退让,她更想的是连他一起抓了,方才能彻底消除这个大隐患。
闻言,若敖越椒的面色一冷,眼中寒芒暴涨,已经是夹带着不加掩饰的杀意。
芈凰对他如狼一般阴狠的眼神视而不见。
战场上,杀人的眼神。
她见的多了。
她低头又抬头,仍是兀自笑的轻缓,慢慢道,“眼下时间已经不早,大哥若是真想救人,那就请早,不然我就要命人将其收押了!”话落,两个凰羽卫押着司徒南起来就要往敞开的刑狱司的大门里走,司徒南拼命挣扎嘶吼,可是抵不过腰间锋利的刀子。
芈凰这是在逼他动手。
若他真的动手,她倒是真的如愿了。
有了这个理由,可以把他也一起抓起来,至少关在大牢里安分几天,也不用这样日日反受其制。
话落,她仿佛闲庭信步一般走到陈晃放在东大街的长案之后,悠闲地坐下,抬头笑眯眯地看着他,甚至气定神闲地翘起了腿,然后翻看着陈晃已经登记的讼案,当真是从容无比。
司剑和养由基一左一右站在她的身侧,摆出护卫的姿势。
若敖越椒一直目光沉沉地看着她行事,看着司徒南频频向他回头示意,最后目光落在她身后的两个将领身上,冷笑出声,“听说你身边这两位是你的千骑副将?”
“是又如何?”
“大哥身为我大楚第一勇士,名震各大诸侯,想要挑战他们两个无名之辈不成?”
芈凰手底翻着一个个登记失踪的姓名,只是目光微抬间看了头缠纱布的若敖越椒一眼,语调悠闲地开口道,“那我可要劝劝大哥,如今有伤在身,且勿把这第一勇士的名号输了出去。毕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话落,她的目光悄然地落在远处南大街角停着的一辆普普通通的青布马车之上,马车被遮的严严实实,可是这辆马车从她出宫一直跟到这里。
若不是令尹子般就必然是若敖子良派来的人。
不然,这个时候。
还能是谁?
她倒是要看看他们能藏在后面冷眼旁观到何时,如果他们最后不管,她就来管。
“这种程度的小伤,不值一提!”
若敖越椒闻言一把随意地扯掉头上缠着的层层纱布,几条丑陋的疤痕刚刚结了痂,彻底地露了出来,仿佛几条蜈蚣纵横交错地横贯过他宽广的额头上。
配合他那张似虎的尊容和如狼的眼目。
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狰狞了几分。
浓眉上挑,立刻侧目对一个身材高大的副将使了个眼色,“他们两个还不配与本都尉交手,去!”
“是!”
那副将略一颔首就亮出腰间兵刃,横剑上前,司剑也立即上前拦住对方去路,从上往下打量了他一眼,笑道,“怎么想要你司剑姐姐陪你玩玩?”
对方目色一寒,当即拔出腰间佩剑,冷笑道,“女人,刀剑可是没眼的!”
“男人,姐姐正想跟你说这句话呢!”
话落,司剑从背后拔剑而出,仿佛劈材一般,剑起剑落,可是每一下都重若千钧。
对方那成想一个女人居然有这样恐怖的力道,虎口剧震,手腕发麻,手中的长剑几握不稳,最后被打的倒飞出去。
眼见司剑力道惊人,若敖越椒一声大骂提刀迎上,用刀背接住被砍飞的副将,然后一甩一扔,丟至一边,骂道,“废物,连这种劈砍的招数都打不过!”
“都尉,此女怪力!”
“当心!”副将喊到。
若敖越椒目光打量着高高大大的司剑,“你就是凰羽卫五骑之中唯一的那个女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