闾一打开朱窗带人翻了出去,翻上屋顶,悄然地向司徒南他们的房间快速掠去。
无声地揭开一片青瓦,一股异香扑鼻而来,只见房中燃着香炉,烛光幽幽,并不是很明亮,看不清司徒南此时的表情。
只觉得他笑得异常诡异。
闾一微微皱眉,用手使劲挥了挥这股气味。
然后看向屋中的二人,此时太女正揭下斗笠站在雅间的朱窗前,手中也摇着一柄羽扇,似乎对这股香味极为不喜。
她身旁站着的司琴也为她打着扇子,虽然她倚着在窗前的样子看起来有几分弱不禁风,可是无人敢忽视,她此时看向另一边大椅中翘着脚坐着的司徒南那种上位者的眼神,冷然无比。
闾一屏住呼吸。
尽量不让她发现自己的存在。
芈凰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寒意,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司徒都尉,上次我们在刑狱司做的交易,你可还没有忘记吗?”
司徒南听到这个话,毫不犹豫的拱手回道,“上次冲撞太女的事情,得太女宽宏大量,司徒铭记于心。”
芈凰挑了挑眉毛,“只是不知司徒都尉要如何报答本太女放了你的恩情?”
司徒南回道,“当日太女答应司徒的事情,还没有办到呢!”
“五城兵马司都尉的位置,明天我就会让那个齐达为你腾出位置,你就在司徒府中等我的好消息吧,而本太女登上王位,别说一个五城兵马司,虎贲禁军的位置也是轻而易举!”芈凰笑看着他。
闾一听到这里。
脸色顿时一变。
一个大手突然搭在闾一的肩头。
闾一猛然警觉,时刻扣在腰间利剑上的大手,猛然拔剑出鞘,一道寒光划过,回头一瞬间只见是若敖越椒,而他手中的利刃停在了来人颈项的一尺开外,被大手握住。
闾一低声惊呼道,“大人,你的手?”
若敖越椒毫不在意,也没有回答他,他只是来看看是真是假,没想到真看到一处好戏。
手掌裂开一道口子,鲜血直流,那叛逆的剑眉都没有皱过一下,鲜红的血一点点在他的掌心绽出血色的曼陀罗,唇边缓缓勾起一抹嗜血的冷酷笑意。
双眼如狼地低头看着里面的一男一女,映照着当空晦暗难明的月色,寒光凛然。
真是没想到司徒南这个蠢伙居然真的敢背叛他,只见司徒南应道,“好,那接下来太女要我如何配合就如何配合!”
“那就请司徒都尉五日后上堂作证了!”芈凰笑道。
“我们之间的交易,司徒都尉可一定要保密!”芈凰摇着羽扇幽幽说道。
司徒南保证道:“这是我与太女之间的秘密!”
“绝不会有第三人知道!”
“包括若敖都尉!”
“好!”
二人一拍即合,司徒南甚至殷勤地将芈凰送出雅间,若敖越椒从头到尾不发一词,然后见芈凰走后一个女姬走进来扶住他的手臂道,“司徒都尉大人,您不是说要带我回府!”
“走吧,美人!”
司徒南任来人挽住离开。
站在屋顶上的若敖越椒目送着司徒南和美姬登上司徒府的马车和芈凰的宫车,相继护拥着车队,荡荡而去。
闾一皱眉出声,“公子,如今我们该怎么办?”
“这半夜出来寻花问柳,喝醉了,惊了马车,然后意外死了的官员,我楚国还少吗?大王只会骂他该死!尤其还他还连累了我们的太女殿下还有小公子!”
若敖越椒一侧剑眉高高挑起,冷漠如狼的目光看着司徒南的马车仿佛是个死物,一手勾画着另一手掌心里的一摊血,随意地一甩。
翻手为雨。
血雨从天而降,洒在行人的脸上,手上,身上,衣上……
大街上的路人摸着脸上,手上落下的温热液体,前一刻还以为是下雨,可是下一刻,惊见手心里赧然是红色的血滴,纷纷惊叫出声,“血!”
“有血!”
“死人了!”
整个锦街顿时混乱一片,引起了巡逻的五城兵马司的注意。
刘亦带着人正守在女市大门外,听闻动静,纷纷喝道,“安静,安静!”
可是惊变就在这一刻发生。
一道黑色的暗影屹立在飞檐之上,突然身形暴起,仿佛暗夜里潜伏的野狼,只见他趁着大街上混乱之际,身如猎豹,迅若疾风,沿着锦街高高低低的楼宇上窜下跃,追上前面没有走远的司徒南的马车,闾一紧随其后。
二人顺着屋檐,如落雁平沙,落瓦无声,发足狂奔,趁着街道中人群混乱之际,如大鸟般从高处一跃飞扑上司徒南的马车之上。
司徒府的车棚之上顿时传来两声巨响的落物之声。
“嘭-嘭”的两声巨响!
如擂,敲在马车中人的耳边,声声炸响!
“谁?”
“是谁?!”
“在马车上!”
马车里的乐姬紧张地抱着昏迷不醒的司徒南大声尖叫出声,然后只听外面的车夫接着传来一声惊叫,“大人,有人偷袭!”
就“碰”地一声巨响摔出高速行驶的马车,横死当场。
乐姬掀开车帘,就见到车夫的尸体落在青石地面上,被街道中来往的车马踩踏而死,而拉车的骏马上落下两道黑影,她看不清是谁,只见对方从腰间抽出两条皮鞭,重重地抽在两匹骏马的马股,连抽了数十下,可见血痕。
拉车的两匹骏马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