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发石弹仿佛感受到了所有士卒连日来积压的愤怒,在天空中发出“嗡嗡”的呼啸声,带起一道道恐怖的气流,轰然落地,瞬间砸的人仰马翻,木屑纷飞,战马受惊长叫,将人从马背上,或者战车上摔了下来,到处横冲乱冲。
每一发石弹落地。
都是这样混乱至极的场面。
越椒没想到芈凰会在第二轮冲锋就开始捣毁己方装备,以期降低他们的战斗力,所有将士愤怒地大喊大叫大骂“卑鄙!”
但迎接的他们却是新一轮的石弹炮轰,而且相交于他们落后的投石车,新型的投石机,射程加大,而且占据至高点,可以更好地掌握他们的装备所在,定点销毁。
人,马,车,乱窜。
场面混乱,无法阻止。
不断有人死于被受惊的马蹄之下,靡乱的车辙之下,伤亡不计其数。
当一轮投石机的攻击停止后,中军所在战车队快速挥鞭而出,滚动如飞的车辙带起战场上大片的灰尘,冲向混乱的敌军,借由战车的冲击性将他们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战阵再度冲散,仿佛死神一般收割着他们的性命。
在战车之后,阿信随即命工兵在前缓缓推动木幔车(一种专门用在战场上接住敌军射来的弓箭并掩护士卒冲杀的防御型战车,相当于盾牌车)掩护巢车向前,朝两军交锋的前线缓慢推进。
巢车之上,士卒点燃顶端木槽中的艾绒和木柴,黑烟滚滚生起,二十辆巢车连成一线,黑烟渐渐蔓延成山,顺着北风,向扑来的狼军飘散而去,遮住他们头顶的天空。
芈凰远远注视着战场上的每一个战区的战况,在成嘉越老他们的改造下投石机的射程超出原来两倍,而兼具扬尘车功效的巢车顶端所生起的浓烟虽然没有任何攻击力,却能加剧战场上四起的烟尘,令敌军无法远视,正常呼吸,再加上山林地形本就复杂。
结果可想而知。
一架架战车被石弹摧毁,而越椒他们浇了火油的石弹甚至连城墙都挨不到,只是徒增战场中扬起的尘土,他们集结起来的队伍一次次被战车冲散,烟尘四起,呛的他们难受,双眼发红,加之混乱的局势令他们根本无法正面抵抗,只能不断发出惊喊惨叫。
黑暗森林,在这一刻没有成为他们的保护伞,反而令他们陷入漫无边际的黑暗之中。
敌人不知道从何处而来。
死亡却还在继续。
他们泄愤似地大骂着,“这些到底是什么鬼玩意?!”
“娘的,呛死了!”
“到处都是浓雾!”
“什么都看不见!”
“他们的炮轰又开始了!”
老司徒看着漫天的浓烟,石弹,箭雨,而地面上四处交战的战车,战马,战士,这样混乱的大战他从未见过,捂着呛人的口鼻问道:“咳口言人已……她这是在做什么?!战争之礼都不懂了吗?”
李老闻言发笑,“就你们也配当作敌人来尊敬吗?”
……
“这样下去我军无法组织军队,正面应战。”
有将士呼吸难受地上前禀道,“令尹,我们是否要收缩战线,集中军力重新应战?”
若敖越椒目光森然,穿过浓浓黑烟,想要看穿对面那个狡猾的女人,却只看到滚滚的浓烟还有其中不断冲出的来人,怒喝道,“那他们为什么可以?我军就不行了吗!”话落将禀报的将士斩杀于阵前。
“全军继续进攻!!”
“不准后撤!”
“是!”
传令兵心生畏惧,领命传达。
“殿下,敌军已经停止投射火油弹,我们要不要继续加大力度?”另一面司剑见越椒停止了火油弹的攻击,杀气腾腾的上前请战道。
“打到他们放弃抵抗为止!”
芈凰只有一个命令。
面对狼一般的敌人,无需再仁慈。
“是!殿下!”
司剑大声领命。
司剑居高临下指挥着士卒不断发动远程攻击,不过半个时辰,整个山林就被浓烟笼罩,不能视物,而养由基则带领弓弩手不断进行远程干扰扫射防御,而战场中欧阳奈等人一面控制着进攻的速度,一面耐心等待着最佳的进攻时机,同时将战前就备好的湿布巾,全部蒙上口鼻,发起第二轮冲锋。
“机会来了!——”
“冲!!!”
石弹在飞舞,“轰轰”的雷鸣声响彻在耳畔,此时成为最美妙的旋律伴随他们的进攻。
声音如雷,戾气横流,令那些毫无心理还有应对准备的狼军头皮发麻,烟熏火燎的双眼让他们根本无法在第一时间判断来人所在,举剑抵抗,而这样的抵抗更是无意于将他们自身爆露在来军的戟林箭雨之中,生死受制于人。
整个狼军的队伍,不进则退。
甚至开始相互扯着后腿。
若敖六部的亲卫命令虎贲禁军上,虎贲军就命令五城兵马司上,此时三大部卒各自为政,根本无法协同作战。
混乱的局面,也为欧阳霍刀齐达姚军他们两翼的战斗争取了最大的战机,使得他们凭着骑兵和步兵的机动性快速抢占各大被攻击的区域,进行穿插式战斗,并强攻越椒所布设的重要攻城械具进行捣毁。
这是芈凰一早就下达的命令:“想方设法摧毁越椒的一切武器装备!”
一片区域被捣毁。
所有人就会迅速冲向就近的下一片区域。
“能毁的通通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