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跟你一样吗?”皇甫照闻言大怒,指着陆仙的鼻子道:“你当时可是跟他单挑,我呢?可是在跟那三个货激战正酣时,那老牛鼻子忽然现身偷袭,老子猝不及防才着了道!”
“没什么区别。”陆仙摇摇头道:“至少我全须全尾的回来了,你却被打得筋脉寸断,几乎要去见阎王了。”
“我以寡敌众,虽败犹荣!”皇甫照挥舞着双拳,像要跟陆仙拼命一般。
“那小爷爷是怎么得救的?”陆云赶紧把话题拉回来,省得这俩老不休继续吵个没完。
“是左延庆从护城河里把我捞出来的。”皇甫照神情黯淡下来,任他再豁达,回忆起那段生不如死的日子,还是痛苦的难以自持。“他把我藏在邙山的一个空坟中,帮我治好了外伤,又让我修炼《荣枯神功》来恢复内伤。”
“《荣枯神功》?”陆云却是没听说过这门功法。
“这是一门波斯功法,当年左延庆在西秦时得到的,连他自己都没练,自然没人知道了。”陆仙淡淡解释一句道。
“我要是知道,他自己都没练过,就是立时死掉,也不会练这门见鬼的功法的!”皇甫照一脸追悔莫及道:“他当时跟我说,这门功法神奇无比,可以让人枯木逢春,练到大成便可洗髓易筋,将我断掉的筋脉重新连接,让我重返天阶,甚至问道先天都不无可能。你说说,这谁能拒绝的了?”
“也就是你这蠢货,才会信那老阉贼的鬼话。”陆仙哂笑一声,却又叹气道:“但换做我在那种情况下,也别无选择。”
“是啊,我别无选择。”皇甫照长长一叹,又喝了一口酒,满脸愁苦道:“就在那坟墓里练起了《荣枯神功》,老子的资质本来就万中无一,又有大宗师的底子,半年时间就让我练出了明堂。我全身的老皮褪了一层又一层,每退一层皮,我都觉着自己身体年轻了不少,当时心里着实高兴,觉着自己恢复功力指日可待了。”
“那是一个夏天,运完功之后,我心情好极了,忽然想起自己从受伤起,还没出过坟包,这才发现自己身上又脏又臭,就赶紧出来,寻了条小溪想把自己洗刷干净。谁知道洗掉了满脸的污垢后,我就看到水面上,倒映出一个孩童的面孔,当时吓得我差点尿了裤子,还以为自己见鬼了呢!”金宫娇
“那小爷爷现在是什么程度?”陆云巴望着皇甫照,这才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我有天阶巅峰的内力。”皇甫照得意洋洋的拍了拍肚子道:“我苦练十年,丹田气海充盈无比,甚至超过了陆仙。”
“那岂不是因祸得福,歪打正着了?”陆云闻言大喜过望,天阶巅峰的实力啊!放眼大玄,也就只有张玄一、陆仙、孙元朗三个半步先天,能胜他一筹了。
“不过,小爷爷怎么平时藏得那么深?”陆云却又倍感疑惑道:“记得又一次,我父亲情急之下,推了你一把,好像也没用什么内力,你就跌了个屁股蹲。”
“莫非是担心暴露身份?故意装出来的?”陆云难以置信的看着皇甫照,他可太清楚这些大宗师的操行,一个个拽得二五八万,走道都恨不得飘在天上,哪会容忍一丝一毫,损害自己大宗师气度的事情发生?
果然,只见皇甫照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颓然捂着脸道:“老子真想说,我是装出来的。”
“可他真不是装的。”陆仙同情的看一眼皇甫照,幸灾乐祸道:“他看起来嫩的像个挂在枝儿上的小苹果,可身体里头却还是六十五岁的老头,而且到现在,破碎的筋脉依然无法修复……”
“原来是这样。”陆云恍然。如果把丹田气海比喻成大湖,那遍布全身的筋脉,就是一条条纵横交错的河渠,将大湖中的水,运送到练武之人的四肢百骸,武者才能激发真气,开碑裂石。
如果筋脉断掉,就等于毁掉了河渠,大湖中的水积蓄再多,都没法为武者所用,反而会因为湖水积蓄太多,撑爆了丹田气海。所谓‘举鼎用力,力由筋脉;筋脉不堪,绝伤而死。’说得就是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