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婆婆眯起眼睛,愈发的不敢轻视对方了——修仙者么,只要人还没死透,那什么意外都可能发生。今天才被人打落悬崖九死一生,明天就撞到奇遇,实力大涨杀回来报仇也毫不稀奇。更何况还是漂亮的女修,那就更加不可预测了——谁知道人家什么时候便爬上了哪位大能的床呢?
所以即使那祁红玉又出言挑衅了几次,吴婆婆也只是冷笑数声,却终究没有当场翻脸。不过么,堂堂“鬼枭婆”面对如此侮辱,总不可能一点反应没有——台面上她没动手,私底下却悄悄放出了一只毒蛊蚁。这种以自身精血喂养培育出来的蛊虫与普通毒虫最大不同之处,便是可以对其进行非常精密的控制。
在吴婆婆的神识控制之下,那只蛊虫蚂蚁无声无息从她袖子里滑出,慢悠悠但却毫无声息的朝祁红玉鞋子上爬过去。一路上还时不时停下来晃动触须,仿佛就是一只四下觅食的野生蚂蚁,只要不是早有防备,始终以神念紧盯着,决计不可能辨认出来。
靠近了……再近一点……只需要爬到那贱人脚上,轻轻咬上一口……这种毒蛊蚁体型微小,毒液有限,发作起来不会很快,而且咬人时动静极小,就好像被蚊子叮了一口,若是大意的话可能根本就没感觉。但它的毒性却会在之后数日内慢慢生效,而一旦发作后便无药可救。吴婆婆从前用它阴过不少人,可谓轻车熟路。
此时看着对面祁红玉那张漂亮的脸蛋,想象着这个红颜美女数日之后全身腐烂,哀号痛楚,整个人慢慢化作白骨脓水的样子,吴婆婆面带冷笑,对于她的攻讦之词也不是很在意了。
然而就在毒蚂蚁快要爬到目标身上时,却见对面祁红玉忽然朝着自己微微一笑,嘴角间大有深意。还没等吴婆婆反应过来,脑海中骤感一阵刺痛,原本联系在毒蚁身上的一缕神识已然被切断。
吴婆婆暗暗吃了一惊,但也不好马上低头钻到桌子下面去查看。而这时那祁红玉却停止了对她的嘴上攻击,向着周围姐妹们打个招呼,站起身来款款离去。
等她一走,吴婆婆立刻绕到她刚才所在位置,低下头去细细察看,还动用了神念搜索,但毫不意外的——那只毒蚂蚁已然消失不见。
“这贱人……打得什么鬼主意?”
吴老太婆心下忐忑,暗暗猜度自己可能是中了对方的谋算,但究竟是何阴谋,却推断不出来——那毒虫与她心神相连,一旦被切断神识,于她只是头痛一下,神识轻微受损,不用半天便能恢复。而那小小虫豸却必然是当场毙命,并不存在被人夺走,另行利用的可能。
…………
那边两个女修士在明争暗斗,这一头的女眷们却是毫无所觉,都围在黄母旁边逗弄小孩子。而黄昶既然把自家兄弟扛在肩膀上送过来,那也不好马上离开,总要稍微站立一会儿,在母亲介绍下向各位长辈行个礼,问声好,方是礼貌之道。
其间自然免不了有人朝他半真半假的说上一些婚姻之事——这是年长贵妇人们的特权,就算黄昶身为高高在上的修士,此时也只能低头听着。好在以他现在的名气,别人倒也不敢有什么咄咄逼人的举动,最多只是用开玩笑的语气向他试探几句,没兴趣的话,装聋作哑支吾过去就行。
在此期间他忽然感应到另外一边的某处桌席旁,爆发出颇为强烈的灵光碰撞,转头一看,却是两位女修士不知为何针锋相对起来,各自释放出神念法力对峙。不过黄昶只看了一眼便不再关注——那两个都是三重天以下的弱鸡,灵光微弱,没啥值得在意的。
稍稍停留了一会儿,陪着母亲与几位德高望重老人家寒暄了片刻之后,黄昶在周边大批妙龄女郎的火辣目光中告辞离开。黄豆豆小同学被留了下来,小家伙显得有些害怕,但还好没哭没闹,只是死死拽着黄母的衣服不松手——毕竟是嫡母,相对于这里的陌生人,总算是最为亲近的。
三四岁小孩子正是最可爱的时候,而且黄豆豆长相随母,五官比一般孩子又更要清秀精致些。在家里时就有人说他若是个女孩子将来恐怕比他母亲还要漂亮些,只是这话白姨娘极不爱听,所以也只是少数仆役佣人私底下闲话罢了。
但在这里,那些贵妇人们可没啥好顾忌的,拿个庶子开开玩笑也不至于引起黄母的不快——她们在这方面的分寸感把握极好。于是黄豆豆就可怜了,被一群怪阿姨包围着,这个捏捏脸蛋,那个揪揪耳朵;一会儿说这孩子皮肤真好,不知道怎么养出来的?一会儿又说这孩子脸模子活脱脱是个小丫头,莫非是假扮的小子?简直是拿他在当个小宠物一般在戏弄。
作为庶子总是要早熟些,黄豆豆平日里被白姨娘教导了不少在大户人家的生存之道,这一回出来时又被特意仔细叮嘱过。再加上黄昶在他身上激发的那道灵符也有安神静气之功,所以虽然扁着小嘴不高兴,却始终没哭出来。
总算那些怪阿姨们在逗弄过他之后多多少少总要给些见面礼的,普通的还不好意思拿出手,多半就是随身佩带的饰物,不一会儿便在豆豆身上挂了一圈手镯,玉佩以及香荷包之类的小玩意儿……这其中又要以那位最先提出要见他的徐夫人最是热情大方——无论她原先提出要见一见“黄家六少爷”的原因是什么,在看到是黄昶亲自送孩子过来,并且还是用扛在自家肩膀上这种方式以后,这位徐夫人对黄豆豆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