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趁韩轩去休息的时候给罗绮年讲诉两老夫人的战况,说道兴奋处手舞足蹈,眼睛放着光。她是极其崇拜罗母的,因为满府里只有罗母能把韩母骂哭。
罗绮年笑话她:“这会儿胆大啦?不怕你老爷醒来知道了罚你?话说,去年你率众丫头强搬程玉莲家当的勇气哪儿去了?”
春桃挠着后脑勺讪笑:“夫人,您别取笑奴婢了。”
刚出生的小孩儿见风长,转眼快满月了,韩轩准备帮他大办一场。
和家里兄弟商量着,露天的花园摆上二十几桌,桌桌屏风相隔,暖炉相围,即便数九寒冬也暖融融如春日。败家的韩轩,还特意从罗绮年的暖房中挑选珍稀花卉数十盆,装点花园的角角落落。
罗绮年心疼得直抽气。
韩轩哄她:“乖,明年为夫帮你种更加名贵鲜艳的。”
罗绮年打他:“能一样吗?暖房里的花跟我的孩子一样,每一株都是我亲自栽种,精心料理的。”
韩轩:“我的孩子不就是你的孩子?”
罗绮年愕然,气鼓鼓不理他。
“公中银钱短缺,你想法子挣点?”
罗绮年:“你该不会学贪官借机敛财吧?我可告诉你啊,黑心的银钱我们母子受用不起。若你变黑了,我们可是要离了你的。”
韩轩赏她个脑崩儿:“一孕傻三年,不知你生团团那几年是不是也笨笨的?我们出力气心思办酒席,他们来吃喝高兴了不带礼物?”
对上罗绮年果然如此的眼神,韩轩气也不是笑也不是:“你家夫君血液是红色的,干净着呢,不会变黑叫你们母子远离我的。”
满月那天,宾客云集。不管是韩轩追随的二皇子党,还是对立的太子党,都携了礼物登门吃酒席。
韩轩乐呵呵地抱着源源给大家看,炫耀的嘚瑟表情十分欠揍。
歆羡坏了一干单身或已经成了婚还没有小孩的帐中战友。崔武等人更恨不能抢了源源抱回家中自己养。
“真好看呐,白白胖胖的。”
“小眼睛咕噜噜的,准是个聪明的。”
“不哭不闹不怯生,以后肯定大有作为。”
赞美之词不绝于耳,韩轩高兴得嘴巴都咧到耳朵根去了。得意够了,他才慢吞吞抱源源回房间找他娘亲。
昨晚罗绮年缠着韩轩磨,终于得到允许,只坐足一个月的月子。出了闷闷的产房,泡一个香喷喷的热水澡,换上漂亮的新衣服,罗绮年只觉得新生,浑身上下的毛孔舒张,透着叫人喟叹的舒服。
此时罗绮年正坐在梳妆台上梳妆。
因为要喂孩子,不好涂脂抹粉,便用调好的香乳润肤,精心编织美丽的发髻,斜斜插一只羊脂玉发钗,间或点缀几粒豌豆大小的珍珠,配着鹅黄府绸袄面雪白狐毛围脖和嫩芽绿细纱十八福褶裙,竟有飘逸仙子的错觉。
韩轩回房看到此盛景,喉头不禁滚动,“冷不?”
“你猜?”罗绮年一身干净浑身轻松,心情好到可以飞起来。她俏皮地拎起裙摆转个圈圈,身姿轻盈,美目流转,分明闺阁女儿,哪里是两个孩子的娘哟。
韩轩看得目不转睛:“乖,多加一件。”
罗绮年卷起袖摆给他瞧,嘿,内里竟然缝了厚厚一层棉花,飘逸的裙摆下也是层层叠叠的铺了细裘。比他厚重的大氅还保暖哩。
韩轩顺手掐一朵粉色山茶chā_tā发间,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瞬间走下云端,多了抹娇艳。
“老爷,夫人,宫里来人宣旨。”
罗绮年眉梢微挑:“你升官了?”
韩轩微笑:“夫人聪颖。”
夫妻二人相携至前厅,等候的宾客和大内太监被他二人惊艳了一把。男才女貌,天生一对啊。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特拔从三品忠勇将军为正三品忠勇将军……封为正三品淑人……正六品安人。”
公公宣完旨,笑眯眯转速皇帝的口谕:“圣上听闻韩将军二子未起大名,因他小名源源,小罗夫人又协助赈灾功德无量,遂赐名望。”
韩轩和罗绮年复叩谢皇恩,给公公塞了个红封,请他们入内吃宴席。
公公推脱一番,自去喝酒不提。
韩母被天掉的馅饼砸中,晕乎乎问韩父:“老头子,我是安人啦?”
韩父也高兴,用力点头:“是的!”
韩母就乐呵呵傻笑。
唯独韩轩和罗绮年叹气,皇帝搞事情呀,儿媳妇儿的诰命品级比婆婆的诰命品级高。二人对视一眼,想不通干脆丢一边不理。
得了空隙,和罗绮年交好的夫人们一同去内院看她。
罗夫人摸着罗绮年的衣摆笑道:“你这身别致,是悦己新出的样式?”
其他夫人也感兴趣地等她回答。
罗绮年有点羞窘,摸摸髻上山茶:“不是的。我才生产,不耐寒热,随取夏天一般人家穿的府绸铺棉花制成袄裙。
府绸虽带了个绸字,实则不是丝绸,乃棉布。透气又保暖,关键是垂坠感好,穿着舒适又美观大方。”
一众贵夫人自小娇养长大,没有穿过棉布的,闻言很是惊奇了一把。
罗绮年不以早先穷困为耻,坦然给她们普及棉布的种种好处。
“小儿皮肤娇嫩,穿软软的细棉布最好不过了。丝绸虽然也柔软,终归不如棉布透气吸汗。”
冯夫人:“那葛布呢?”
“葛布呀,”罗绮年笑了,目光穿越森森庭院,穿越漫天飞舞的雪花,回到那青草茂盛的季节:“葛布也分粗葛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