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请静一静。”卓杨拍了拍手,热闹欢快的房间里便很快都静了下来,十双眼睛齐刷刷看向他。对于这样的效果,卓杨很满意。
没有马上接着说,卓杨捧起啤酒杯子,一口气下去一半后,他用手背抹了抹嘴。
“诸位,这个夏天,我就要离开了。离开巴塞罗那。”
一瞬间,房间里的表情五彩缤纷。咖啡和凯塔停止了嘴里的咀嚼,阿德、阿费莱、小布吃惊地看着卓杨,平托、丹二爷和小杰则继续凝视着,等卓杨往下说。
小白和梅老板低下头,用叉子摆弄着碟子里的三文鱼刺身,把山葵酱抹了一层又一层。
此时的寂静同刚才喧闹形成了强烈对比,空间仿佛凝固了似的。卓杨摊开手耸了耸肩,用目光把每个人都巡视了一番。
看向卓杨的目光有急切,有怀疑,小布、凯塔和咖啡嘴唇动了动。
“不要问,问就是无可奉告!”卓杨突然抬高声音。
那几张准备出言相询的嘴巴动了几动,一句‘为什么’却被卓杨的话堵了回去。
“其实也没什么需要保密的,但离开是我个人原因,有些个人**在里面,并不方便全盘告诉大家,还请哥儿几个体谅。”
话虽这么说,但能聚拢在这个房间里的没有笨人,蠢货也踢不了顶级足球。联想起赛季末这段时间的某些不正常现象,几双眼睛拧过去看向了还在拨弄生鱼片的梅西。他们也许并非推测出卓杨的离开和梅西有关,但显然梅老板事先有所知情。
这些目光中,包括伊涅斯塔。
小白这几天一直提心吊胆,他在前天的比赛中发觉了事情严重不对劲。比赛结束后庆祝时,小白故意和卓杨说:“欧冠奖杯的确要比西甲的气派得多,卓杨,明年咱们把它再弄回来。”
卓杨没有回答,只是夺过大耳朵杯后递给小白一人拎着一边接茬跳啊吼啊。那一刻,小白就知道坏事了。
“大家不要瞎猜!”卓杨一声吆喝,又把众人的目光中心拉回到了自己身上。“我离开巴萨,和在座诸位无关。你们都知道,前年夏天我从米兰来这里,是因为巴音院拉罗查教授和拉波尔塔主席,否则我现在没准儿还在米兰。”
“诸位,实不相瞒,或许是我在这里时间太短的原因,我对于巴塞罗那的归属感并不比米兰和马迪堡更强烈。所以,我离开这里,能让我留恋的,是在座诸位。谢谢大家两年来对我的关照,我先喝一个。”
他喝起了酒,却把别人的疑问堵得问不出口。小杰等了片刻,说到:“卓杨,你打算去哪?决定了没有?”
皮克是聪明人里的尖子,也是这个房间里最有城府的人,他比小白更早看出了事情的端倪,但却没有提也没有问,因为他知道这些事情只有等卓杨主动说出来,贴上去打听没用。
以小杰的脑袋瓜,其实已经把事情推断出了十之**,所以他更不能声张了。卓杨是哥们儿,梅老板就不是了吗?卓杨即便今年不走,也不可能在巴萨待一辈子,但梅西可以。
“去向……还没有定,要等到转会窗开启后再看,我的薪水是个大问题。”卓杨在此处撒了谎,但现在明说很不合适,他必须得瞒着众人,瞒着全世界。
咖啡马克斯韦尔砸了咂嘴:“这……这……怎么这么突然……”
咖啡心里有些郁气,卓杨这么大的事情他竟然提前一点都不知晓。如果换成别人无所谓,但他和卓杨是同一个经纪人,拉伊奥拉不露丝毫口风,显然取舍有轻重。这样的事情,以前没有发生过。
丹二爷说:“卓杨,谢谢你能在第一时间告诉我们。”他这么说,是拐着弯替卓杨解释。阿尔维斯是个热情欢快的巴西爷们儿,不拘小节很有江湖任侠气质。
蛛丝马迹当然也瞒不过丹二爷,但性格豪爽的他不是个事儿逼鸡婆,他也在等待卓杨主动揭晓谜底。“来,跟我再碰一杯。”
“上点红的吧,啤酒没劲。”老平托说:“易卜拉欣,你去让服务生进来换酒。”
易卜拉欣·阿费莱点了点头,站起身拉开房门向外探头观望。
阿费莱不是巴萨队中年龄最小的,甚至在这间房子里,他也比小杰和梅西还要大一岁。但这小子天生一张娃娃脸,比刮干净胡子的梅老板还童颜,所以平托有事儿最喜欢使唤他。
平托粗犷的脸庞上紧锁着眉头,也许是因为年纪大了,也许是因为体内的艺术细胞,他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丝伤感。
昔年那一点点前嫌被冰释后,相互欣赏的性格和相同的第二职业兴趣,平托与卓杨迅速成为了相谈甚欢的好朋友。现在猝不及防的消息,让他后悔自己这二年莫名其妙的赌气,没能早些与卓杨深交。
留着络腮胡子的店小二拉门进来,按照阿费莱的吩咐上了两瓶杜瓦酒庄。撒库拉日料馆在巴塞罗那很出名,味道也的确很正宗,但这里的经营者和员工都是加泰罗尼亚本地人。听说老板冈萨雷斯年轻时曾在名古屋待了几年,从寿司店老板娘那里学了点手艺。
撒库拉的调味料都来自日本,包括昂贵稀少的山葵酱,所以便显得十分地道。店里也有日本清酒,但一开始卓杨就说那玩意儿跟水一样,大家便没有喝,而是点了都喜闻乐见的星啤。
卓杨认为啤酒是百搭,吃什么喝啤酒都不违和,但在这一点上,阿德里亚诺和他有不同意见。
就在半个月前,丹二爷家中的聚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