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道中还没搞清楚状况呢,老卢就迎了上来。
“弄啥的?身份证掏出来!”
牛道中赶紧解释:“我是记……”话没说完,‘啪’一耳光就打得他眼冒金星。
牛道中根本就想不到警察竟然一上来就打人,比土匪还不讲理,比地痞流氓还不讲究。
“……你怎么打……”满含委屈的话还没说完,‘啪’又是一耳光,鼻涕都甩出来了。
最善于耍嘴皮子的的牛记者这下蒙圈了,从来也没遇见过这么连话都不让说的情景,而且在光天化日之下打起人来毫无顾忌。大脑里完全没有应对策略的他血都凉了,五脏六腑都开始发抖。
收拾的人多了,自然会有一种气势,就像杀手的杀气。老实孩子都有这样的经历,上中学时被街道上的小混混截住,明明自己比对方高半头,明明自己这边有五六个人,但就是不敢反抗对面这个瘦了吧唧的小黄毛。这时候,什么老师的教育,什么家长的叮嘱,统统都忘到了一边,小混混让拿什么就拿什么,挨了巴掌连脸都不敢捂。
这就是气势,非常唬人的气势!
牛道中被唬住了,老卢唬不住的人真的很少,包括卓杨、九山、老穆和海洋这哥儿四个从小就怕他。
什么废话也没有,牛道中被两个协警直接塞进警车被拉到了派出所。先暂扣一切随身物品后,手机电池都被抠了出来,牛道中被告知:有群众举报你行为鬼祟意图盗窃机动车辆,而我区最近频发机动车辆被盗案件,我们有理由怀疑你与这些案件有关。
明目张胆的诬陷,但乱了阵脚失了方寸的牛道中完全着了道,慌忙为自己辩解,忙不迭讲明自己身份。但派出所民警告诉他:你所说的工作单位我们电话打不通,无法证明你的身份。牛道中恳求民警让他打电话试试,结果回答他的又是一记耳光。
你可以说老卢所长这样的警察滥用职权,可以说他们执法犯法,可以抨击他们公权私用,什么都可以。放在十年后,老卢这样的警察会被网络喷死,会被人肉,键盘侠们会在高手居心诱导下对老卢大肆声讨。
警察老卢一辈子从未欺负过老实人,他从来不吓唬那些善良的市民,他的辖区内所有居民都知道有事情找老卢准没错,辖区内每个小学生写作文的时候‘警察叔叔’都是在说老卢。
键盘侠们在电脑前无所不能,但他们根本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坏人,他们也根本不是坏人的对手,连做对手的资格都没有。对付坏人只有老卢所长这样比好人更好、比坏人更坏的恶人才行。
记者牛道中遭了大罪,整整一个晚上都在派出所里写经过: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干什么。一遍又一遍,总会被民警们以各种理由扔回到脸上重新写。直到第二天中午,已经完全崩溃了的牛道中扔满了一个大号废纸篓,四张a4信纸上清楚交代了自己来西安的目的,领导交给的采访任务,将采取什么手段来混淆视听,会怎么恶意去引诱卓杨的父母说出过激的话。牛大记者将所有责任推给了报社的领导,并对领导的道德低下进行了义正言辞的批判。
“……警察同志,我不是盗窃犯,……是记者……,可不可以不要对我这么凶?”
“咋?我把你叫个爷?”
“不敢不敢,我是说……,既然我没事了,……我好饿……,我想去吃饭……”
“咋?我给你摆个席?”
“不是不是,我是说……,我可以走了吗?”
“咋?我给你叫个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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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烈日下熙熙攘攘的街头,牛道中一片茫然。被太阳傻晒了两个小时后,牛道中总算明白过来自己是遭到了算计。但那又怎样?你不起坏心卓杨一家和老卢所长那样的恶人一辈子也不会惹到你头上。
他被警察虐待了,被卓杨的家人羞辱了,记者们本来最善于拿这种事情兴风作浪,何况还是他自己亲身经历。然而,证据呢?谁会替你作证?可牛道中白纸黑字写下的材料却就在派出所里呢,里面充满了他对报社领导的谩骂和攻击,龌龊和别有用心的采访目的昭然于世,纸上的大红手印就像摁在了牛道中的肋骨上。
派出所一旦将这份材料抛出来,他在媒体圈不可能再混下去那都是小事,恼羞成怒的领导会各种手段让他性命堪忧,媒体圈其实比黑社会还要阴暗的多。
这些落笔如刀的记者们可以碾压式欺负没有话语权的普通人,可以高高在上欺辱无能为力的老实人,可以像上帝一样对小市民进行道德批判。可他们欺负不了坚决不和他们讲理的人,他们欺负不了看透他们坏人本质而又比他们更聪明的人。
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
失魂落魄的牛道中黯然返回了《南国体育报》,他的前途命运没有任何人关心。而西安当地的一家小报《大秦文化报》派出的美女记者李婷,在采访卓杨父亲卓彤彤时也遭遇了差不多的经历。
李婷长得很漂亮,二十多岁,标准的美女记。她出生时原本起名李摩妮,很洋气的一个名字。在高中时代之前,李摩妮的人生都是阳光明媚的,直到西安当地出了一家著名的卫生巾品牌——魔妮!
此后,李摩妮改名李毓婷……
几年后,她又改名李婷。
卓杨家所在的大院,家属区进出其实管理并不严,虽说有士兵二十四小时站岗,规定任何外人进出必须先登记,然后要被大院里的主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