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杨决定改变前几天的放松状态,继续进行他对身体和心灵的加工。其实就是接着训练和弹琴,内外兼修。
洗漱完毕,卓杨穿好一套加绒的运动外套,蹬上跑步鞋,蓝色手套和黑色毛线帽,出门开始了新年的第一次晨跑。
城市人行道上的积雪被清理得很干净,2003年的第一个清晨,城市很安详,街道显得格外空旷。卓杨用了一个多小时围绕着音乐大学校园外面跑了三圈,哈出的白气甚至已经在他的眉毛和睫毛上凝结成了霜冰。
回到宿舍,简单的淋浴之后,估摸着李晓青也该起床了,卓杨把电话拨了过去。
“晓青,起来了吗?”
“我又饿了,没地儿吃饭。赶紧收拾收拾,请你吃饭,你给挑个地方吧。”和李晓青在一块,卓杨的饭量都见涨。
“这大过节的,哪有馆子开门啊?您以为这里是勤劳勇敢的中国人民吗?且等着吧。”李晓青说。“得嘞,还是来我这吧,咱们就在酒店对付一下得了。”
李晓青突然灵机一动:“我说卓杨,你们学校这一放假,四五不着六的,敢情快赶上兰若寺了,小心小倩姥姥回头看上你。干脆啊,你搬姐姐这儿来住得了,还有一小卧,任嘛都有,您就拎包入住吧。”
卓杨一寻思:不错啊,在那吃住都方便,酒店里还有现成的健身房,市中心酒吧也不少。
“行啊,那咱们就算是同居了。先说好啊,房钱没有,要命一条,实在不行就以身抵债吧,便宜你了。”卓杨嘴里口花花,男人都爱过这种干瘾。
“德性!两个大美女陪着,美死你。赶紧麻溜儿过来,我也饿了。”
挂了手机,卓杨简单收拾了一下,背上从西安带过来的大背包就直奔汉高斯堡酒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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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诺威机场的停机坪上,一架飞往基辅的航班正在做着起飞前的准备工作。飞机的机舱里,瑞莎科娃疲惫地闭着双眼,头斜靠在舷窗上,精心的妆容也掩盖不住她红肿的眼睛。
她昨晚整整一夜都在默默哭泣,为了自己的委屈,为自己失去的爱情。
卓杨认识到了和瑞莎科娃在年龄和经历上的差异,却没有看见瑞莎为他做出的巨大努力。这个努力彻底的改变了她的人生态度,使得瑞莎科娃在没有卓杨的日子里,再也无法回到曾经的简单。
是的,就是简单。
瑞莎科娃以前的生活方式荒淫而糜烂,表面看起来非常复杂。但实质上仅仅是她在追随自己心灵和**的**,简单的随心所欲。
瑞莎科娃是个单纯的女孩子,极其单纯。她不会寻常女人的妒嫉和撕逼,她也不会在与人交往中过于勾心斗角秀人品下限,也并不热衷于追逐名利和虚荣。瑞莎科娃以前的生活方式只是在单纯地追求快乐,并且没有妨碍他人。而她,也愿意为自己的行为勇敢地承担后果和责任。
总有人喜欢标榜自己:我就想做个简单的人,过简单的生活!您可千万别相信这话。不信你对她说:我在山里有两亩地一头牛,咱们去做一对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夫妻吧?看她会不会啐你一脸!然而,那却正是世界上最简单的生活方式。
这些人只是想过富庶又慵懒且不用求人的日子,只是想不经历风雨便有彩虹。同她们相比,复杂的瑞莎科娃简单的可怜。
简单到极致就是复杂,就像大善即大恶,就像八卦双鱼头尾相扣,极阴也为极阳。
瑞莎科娃遭遇爱情,她愿意为自己所爱的人做出改变,甚至改变信仰和习惯。她为爱情所做的付出没有人看见,她为自己心爱的人所受的委屈无声无息。
这个世界上,有几个男人会为了自己的妻子而从此不再踏足夜店?
伤心的女孩在天还是蒙蒙亮的时候,就离开了音乐大学的校园。她要在第一时间离开卓杨越远越好,离开那个把她丢弃了的混蛋。
高速滑行的航班从跑道上拔地升空,盘旋一圈调整好机头之后,笔直地朝着东方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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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诺威不仅仅拥有一座世界知名的音乐大学,整个城市都可以说是一座音乐之城。
在这个城市里,音乐的普及率相当高。这样说吧,无论是市长教授消防员,还是酒保厨子钣金工,要是不会捣鼓一两样乐器,你出门都不好意思跟别人打招呼。
汉诺威常年都有各种大大小小的音乐集会,几乎每个市民都有着相当不俗的欣赏水平,是骡子是马他们拿耳朵一听就能分辨个**不离十,滥竽充数的典故绝对不会发生在这里。
城市的每一间酒吧、每一座酒店、每一家餐厅,都像标配似的有一架钢琴,区别仅在于立式或是三角。
元旦这天下午,卓杨拽着李晓青和赵雪来到了相邻汉高斯堡酒店不远的一间不大不小的酒吧里。
这个名叫‘半岛铁盒’的酒吧(纯属雷同,谨致敬周杰伦),算得上是一间球迷专属酒吧。五十多岁的老板斯宾塞·格兰瑟姆是为数不多的马迪堡资深死忠球迷之一,而且是一位颇具号召力的球迷领袖,大家都喜欢称呼他的绰号——大sb。
当然,大sb肯定也是卓杨的球迷,这一点毫无疑问。
大sb从他父亲手里接过这间酒吧,现在他的一双儿女也都在酒吧里当酒保,一家人把这里经营的颇具特色,这也算是他们的家族事业。
在酒吧吧台旁边的角落里,有一架门德尔松立式钢琴,音色倒也非常不错。
没多大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