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的半山腰上,温九凤隐匿在草丛中,看着下面的人,又听到那句响彻山谷的“参加门主,属下誓死效忠无极门”,忍不住握紧了剑身,险些要冲出草丛去了。
楚修翳眼疾手快地拉住他的胳膊,这才没让他窜出去,见温九凤眸中愤恨的神情异常明显,楚修翳劝道:“温公子,如今无极门的人正聚在一起,现在若是下去,我们恐怕占不了太大的优势,须得再等等才行。”
温九凤听到楚修翳的话,这才收回了脚,低下头稳了稳情绪,道:“抱歉,楚少庄主,是我太冲动了。”
楚修翳摇头道:“杀父之仇本就不共戴天,温公子现在的心情我完全可以理解。”
温九凤点点头,又看了看山谷下的情状,顺口问道:“楚少庄主是如何发现无极门藏匿之处的?”
楚修翳抱臂环视四周,道:“无极门行踪不定,这么多年,也没人找到无极门的藏身之所。但前段时间无极门又出手的时候,恰被彼岸阁搜集消息的人盯上,把消息卖给了我,我这才找到了这里。说起来,他们也算聪明,这个地方名叫断命谷,这么多年没人敢来这个地方,他们把家安在这里,怪不得没人找得到。”
温九凤冷笑道:“他们就算再狡猾,也总有这么一天要为他们曾经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闻言,楚修翳黑眸猛地一缩,别有意味地点点头:“是啊,他们总要付出些代价。”
另一厢,林英似乎有些不耐烦了,摇着扇子,扫了云郯一眼,催促道:“这锣都敲了许久,戏却还没开始,云郯先生,你弄这么大阵势,该不会是雷声大雨点小,糊弄本将军吧。”
云郯笑道:“将军既然已经等不及了,那这戏自然就该开始了。”
说着云郯从手中拿出了一个烟雾弹,重重地朝山谷下一丢,顿时,一缕白烟从山谷中寥寥升起。
“怎么回事?哪里来的烟雾弹?!”山谷中的人看到升起的烟雾,意识到不对,忙惊呼道。
楚修翳看到那缕白烟,眸光一紧,疾声道:“温公子,是时候出手了。”
说着,楚修翳一挥手,他身后青岳山庄的人已经朝着山下冲了下去,紧接着,他也拔出手里的剑,接着轻功掠了下去。温九凤亦是跟着跃下去,他身后天音阁的众人也立马跟着下去,准备同无极门的人厮杀。
山谷里的人虽然是囚犯,但大都是武功高强犯了重罪之后又被重金悬赏才逮捕到的能人,如今看到有危险来临,自然是一点都不含糊,直接拎起手里的刀剑就与来人拼杀起来。
这一仗,可谓是别有看透。
一边是拼了命要报仇的天音阁和铁了心要争回一口气的青岳山庄,另一边则是刚从牢狱中出来还未来得及享受自由快感的亡命之徒。
没人多说话,因为他们害怕多说一句话,自己的脑袋就会搬家。
林英看着下面激烈的战斗,却看却起劲,眼睛都快直了,还捋着胡子问道:“云郯先生,你派的人都是什么来历?武功如此不俗。”
“都是手下一些练武的,不足挂齿。不过那些死囚的功夫,倒还真是一流,如果他们真的命丧断头台,那就太可惜了些。”云郯道。
林英又看了一会儿,点点头对云郯的话表示赞同:“幸好有云郯先生出了这样的主意,这些死囚武功不弱,若是真的死在断头台上,确实可惜。如今由你手下的人拿来练武,又给本将军演了如此精彩的一场戏,的确是很划算。”
云郯接着林英的话,道:“况且这些死囚本就是要处死,此战结束,我们将他们的尸体一个不少地送给将军,将军也好交差。”
“好说。”林英随口应道,过了一会儿,却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道,“想我林英,年少习武,本想奋勇沙场,却无力施展,只能拿着朝廷的俸禄做些小事,就连怀念当年练兵场的景象,都得用这些死囚来演练。唉~”
云郯拱手道:“将军有此志气,一定会被朝廷重用,日后一定会得偿所愿,成就一番大业,留名千古。”
林英闻言,心情大好,爽朗一笑:“但愿如先生所言。”
再说山谷下面,温九凤被人称作月华公子,一手月华剑使得出神入化,楚修翳这么多年来专注于武学,武功更是大有提升,以他们两个对阵这百余死囚已经可以勉强打成平手,况且,还有他们带领的几十个天音阁和青岳山庄的人。
再者,温琼琚是无极门用凤离凰所杀,温九凤对无极门的人更是恨之入骨,恨不能生啖其肉,为父亲报仇雪恨。而楚修翳为了瞒过楚钟岳,也是必定不会这些死囚留下活口。
所以,这一仗,胜负在打前就注定了的。
当然,这一仗,也极其惨烈。
夜锦衣与鬼宿则站在另一隐秘处,不仅观察着下面山谷的情况,更能轻易看到林英与云郯那边的动向。
眼看着那些死囚已经撑不了多久,鬼宿才开口道:“有温九凤作证,楚钟岳必然会相信无极门已经被楚修翳他们除掉。”
夜锦衣面色沉静,轻声道:“不,还不够。”
鬼宿侧头,疑惑道:“还不够?”
接着,他便看着夜锦衣运起三成内力朝着山谷中的某人射出一枚银针,只一瞬,站在台阶上平静观战的苏酒儿就应声倒地。
苏酒儿正站在台阶上饶有意味地看着下面的战斗,只想着要不了多久楚钟岳就要被撕开伪善的面具,在世人面前露出丑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