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和鲁达出了军营,便径直来到开封府。
之前林冲刚刚被捕时,他们两人也来过这里,找的是宋江和孔目孙定,请他们在府尹面前为林冲美言,关照林冲。
但这次,武松却先不找宋江,而是径直要见府尹。
要是普通人,府衙那些守门的军吏哪里肯理睬。但一来武松和鲁智深都气概不凡,二来武松穿着新禁军总指挥使的将军服,守门的却不敢怠慢,赶快去报知府尹。
那府尹姓腾。要知这滕府尹,本不是个趋炎附势的人,更何况他身为开封府的长官,相当于后世的燕京市高官,权力也是很大的,一般朝廷官员,他都不放在眼里。像武松这种四品武将,他也是可以直接无视的。
然而,听说来者是武松之后,他却连忙说有请。
原来,他也刚刚接到圣旨,说是皇帝有令,要开封府全力帮助武松寻找潘金莲的下落。作为开封府尹,他的信息也很灵敏,知道了武松擅自派遣军人到京城到处找人、又三番拒绝接旨,却有李师师为武松求情,皇帝居然既往不咎。
实际上,最开始得知武松居然派遣军队在汴梁城里到处找人,滕府尹也是很恼火的。毕竟,汴梁城是他管辖的范围,如何容得军人乱来?
但既然是皇帝有旨,他也只得服从,本来还打算派人主动去找武松,询问潘金莲的有关情况,没有想到武松居然先找上门来,当下亲自接见。
武松依稀记得,前世书中所写,这个滕府尹还算是个难得的正直官员。林冲遭到陷害入狱,多亏他从中周旋,才免去死罪,只是发配沧州。
所以,对于滕府尹,武松还是保留几分敬意。见礼毕,滕府尹直言直语,便问起潘金莲的情况。
本来,潘金莲的下落已经有了。不过,方金芝毕竟没有告诉武松,她师娘究竟是谁,如今在哪里。因此,武松虽然信任方金芝,但也觉得,再让开封府帮忙去找一找,也没有坏处。
所以,他详细介绍了潘金莲的相貌,以及和自己的关系。滕府尹暗道原来坊间传言不虚,这武松救助潘金莲,颇有点当年太祖皇帝千里送京娘的味道,倒也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对武松的印象,又好了几分。
府尹当即传令,要画工照武松所说,描绘潘金莲的画像,着人全力去查找线索,无比要尽早把潘金莲给找到。
武松表示感谢。滕府尹笑道“武将军不必客气。这乃是皇帝圣旨,我不过是照旨办事罢了。腾某别的不敢保证,但落实皇帝的圣旨,从来不敢打折扣,因此皇帝说要开封府全力寻找潘金莲,我们就一定会尽全力。武将军只管放心率军去剿灭那梁山匪贼就是!”
说到这里,滕府尹突然想起,道“对了,我这边有个宋江,对那梁山匪情颇知一二,不如要他来给武将军说说情况?”
武松当下说明,自己和宋江却是早就认识,并说明了认识的过程。滕府尹见此,便派人去把宋江叫来。
没过多久,宋江就过来了。但见他虽然原本只是县里的一个押司,但来到京城,在这开封府里帮忙做点事情,气度很快就不一样,显得既谦和有礼,又精明能干,一看就让人觉得稳重可靠。
武松暗暗点头,心道难怪在后世的书中,这厮能够做出那么大的事情来,让梁山好汉个个服气。
宋江一见是武松和鲁智深,也十分高兴。见礼毕,当下也不再保留,直接禀告滕府尹,之前他和孔目孙定为林冲求情,其实就是受武松和鲁智深所托。
滕府尹一听,默然不语。武松只道他不高兴,忙道“启禀府尹大人,之前因为不敢贸然来见大人,所以只好托宋江向大人禀明原委,非是武松刻意勾结府吏干扰司法,还请大人见谅。大人明察,这林冲一向遵纪守法,在禁军教头中口碑甚好。这次实在是高衙内调戏他夫人在先,原是为了谋夺他的夫人,故意罗织罪名把他下狱。他实实在在是冤枉的,还请大人主持公道!”
滕府尹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滕某这个开封府尹,倒也不是尸位素餐的,总还有些耳目,也早听得那林冲武艺高强,忠君仗义,是条好汉,断然不会做这种以下犯上行刺太尉之事。那高俅高太尉教子无方,其子高衙内在汴京城内欺压良善,作恶多端,扰乱治安,本府尹也早就有所耳闻。因此,也在思量,也如何为这林冲洗刷冤情!”
武松大喜,还来不及说话,鲁智深在一旁已经叫起好来“想不到,我大宋还有你这样的明白官!”
滕府尹忙道“大师过誉。想当今圣天子在位,贤能并进,比我强的官员多了去了。只是,现今有高太尉亲批条文在此,定要问林冲手执利刃、故入节堂、杀害本官之罪,怎周全得他?”
这时,宋江道“这南衙开封府,不是朝廷的,是高太尉家的!”
府尹道“胡说!”
宋江不慌不忙,道“府尹大人,谁不知高太尉当权,倚势豪强,更兼他府里无般不做。但有人小小触犯,便发来开封府,要杀便杀,要剐便剐,却不是他家官府?”
武松看了一眼宋江,越发觉得这厮不简单。这厮平时说话十分稳重,这时说话却语中带刺,显然是在故意激将府尹。看来,他才来开封府没多久,便已经把府尹这人的脾性摸透了。
果然,这开封府尹最经不得激。其实,府尹本身在朝廷中也并非是高俅一派,只是不愿意明白与高俅撕破脸而已。此时被宋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