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老一女两人在向新禁军官兵请求拜见周邦彦时,武松正和周邦彦等一般人在讨论他们新填的这首词。
这首词里,明确提到了“武将军在”一句,典型的是在歌颂武松。
作为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的人,武松在前世就听惯了“东方红,太阳升”、“***的军队战无不胜”之类的歌,因此,对于周邦彦等人在歌词中旗帜鲜明地歌颂自己,并不反感,反而在内心里觉得自己招揽周邦彦等人,果然没有错:这些人,懂事啊。
武松要在这个时代打造一支能够改变历史、挽救大宋百万百姓的铁军,就必须树立自己在军中的绝对权威。因此,周邦彦等人填词歌颂他,让新禁军的官兵们传唱,这是符合武松的心意的。
不过,武松还有不满意的地方。
他对周邦彦,以及在座的张耒、贺铸、朱弁、陈与义、晁元礼、方惟深、李重元、汪藻等人,表达了自己的看法:“我们新禁军出来剿匪,固然是当今皇帝和朝廷的命令,这不错。不过,也不完全是为了报答军恩嘛。我们更是为了报答百姓,让大宋的普通老百姓都能过上安稳幸福的日子,对不对?”
周邦彦等人只能点头称是。武松道:“所以呢,这首词中说的什么‘尽道君恩难报’、‘圣主无忧’啊之类,我也不能说你们错,但总是觉得,还不够好。我看以后还是要突出我们新禁军,不只是皇帝钦命组建的军队,更是一支心向百姓的军队,属于大宋百姓的军队,是百姓的子弟兵,这一来可以体现皇帝爱民如子,二来更可以拉近我们新禁军与百姓的距离,让广大老百姓更加支持拥护我们新禁军。你们觉得如何?”
周邦彦等人还在沉吟,思考武松说这番话的用意,一旁的闻焕章已经明白了武松话里的意思。武松这分明是要淡化新禁军对朝廷和皇帝愚忠的色彩,更重要的是要让新禁军忠于武松,关爱百姓。所以,他立即附和:“极是!极是!我虽然愚钝,不懂填词,但深觉武将军说得在理。毕竟,民为邦本,民为贵,君为轻,社稷次之。新禁军首先还是要关爱百姓,这与皇帝爱民如子也是一致的嘛!”
武松的本意,是要效仿后世现代人民军队的宗旨,把新禁军打造成一支真正热爱百姓、而不仅仅是对宋徽宗忠诚的军队。闻焕章的话,可以说正合他意。
这时,贺铸也点头道:“闻参谋说得不错,我们确实应该如此。今后填词谱曲,不能只是说要忠诚于朝廷皇帝,也要突出对天下百姓的关爱。这样我们新禁军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得到百姓的支持和拥护,这样才能战无不胜!”
武松意味深长的看了贺铸一眼。凭借对前世读书残存的记忆,他知道,历史上的贺铸,少年时就怀有戍边卫国、建立军功以“金印锦衣耀闾里”(《子规行》)的雄心壮志,但因为宋朝奸佞当道,他始终沉沦下僚而无所建树,壮志难酬,更对国家民族命运充满忧虑,因此最后是辞官归故里,对宋朝充满失望的。
也就是说,贺铸这个人,聪明得很,并不是那种读死书、一味对皇帝愚忠的人,而是把国家和民族的命运、百姓的忧乐看得更重。所以,他才能够理解武松和闻焕章的话。武松觉得,这个人,今后也可以更多的重用。
武松招揽的这些文人,可以说个个都是饱读诗书、才华横溢之士,不过,其中,尤以周邦彦、陈与义和贺铸最为突出。贺铸在他们之中,也很有声望。因此,他此言一出,其他人立即纷纷表示认同。周邦彦最后也点头,表示今后填词谱曲,乃至整个新禁军的宣传,都应该按照武松所说,突出新禁军和武松关爱百姓,而不仅仅是效忠朝廷。
这看似一件小事,其实却关系到整个新禁军今后的建军理念和发展方向。
也是因为,此时的新禁军,朝廷还并没有照着大宋一般军队的惯例,派来监军。一来是宋徽宗确实想创新军队管理方法,二来也是由于蔡京、童贯、高俅等人在朝堂上博弈,对派谁来新禁军中担当监军意见始终没有统一。所以,没有监军的新禁军,才一切更加由武松说了算。
要是朝廷派来了监军,对于这种监军理念和发展方向,肯定是不会同意的,甚至还会报告朝廷,说武松有不臣之心。
武松和周邦彦、贺铸、陈与义等人正讨论到这个时候,有士兵前来报告,说那个老者和蒙面女子因为听了歌曲,想要拜会周邦彦。
武松一听,心里便禁不住猜测,这一老一少,自称是卖唱的,又是东京口音,会是谁呢?
他仔细搜索记忆中残存的前世水浒故事中的记忆,突然想起一人,便对周邦彦道:“美成先生,既然别人慕名而来,你还是去见见吧。看看来的这父女俩,是不是姓白,那女的叫白秀英。如果是的话,不妨让我也见见!”
周邦彦道:“白秀英?莫非,这是将军的故人?”
武松笑道:“故人也谈不上。不过是听说过她的名字,有点好奇,想要见见真人罢了!”
武松确实是有点好奇。
他记起来,前世的水浒故事中,从东京来到梁山一带而又是卖唱的父女,应该就是白秀英父女。
白秀英原来在汴京卖唱。因为与山东郓城县的县令有旧,所以才从汴京前来郓城投靠县令。却不料,在郓城卖唱时,遇到插翅虎雷横。雷横听歌时忘了带钱,与白秀英父女俩发生口角斗殴,县令把雷横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