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涂单只顾住前面径走,并没有现丰子都跟随在后面,脚不停歇,转过两座山头,眼前是三株参天巨树,旁边搭有一间茅草屋。丰子都生怕涂单有所觉自己,不敢过于跟近,惟在远远紧步紧趋。尽管他没有学过什么轻身功夫,然而一袭雄浑内力,趋赴自如,眼见涂单进入那间茅草屋,遂兜至屋后,蹑手蹑脚来伏身在墙边。
透过缝隙,但见屋内布置甚为简陋,柱子上却绑缚着一名中年乞丐,那乞丐圆睁双眼,如欲喷火,只恶狠狠盯住涂单。涂单没去理会,脸皮唯十分惨白,汗淋淋踉跄着兀顾自就地打坐片刻,又径去角落处掏出数束干枯草枝,颤巍巍来点燃成灰,将灰和水冲服下肚,再打坐有时,经已脸色红润神采奕奕。丰子都屋后见状,想道:“原来这人患有旧伤。却不知曾伤在何人手底下?”既此益加小心谨慎,大气也不去为喘上一口。
涂单长吁口气,站立起身,来到那中年乞丐面前,冷冷瞧得片刻,伸出拇指在他颏下哑穴上重重一点。那乞丐“哎哟”一声,怒声喝骂道:“涂单你这个挨千刀遭万弃的叛徒,可惜伏虎长老那一掌没法来取你狗命。嘿嘿,因果不虚,善恶必有报,有朝一日你终要死在本帮的三刀六洞之下。”想是哑穴被点太久,早已积郁一肚怒火,只一串连声叫骂不已。
丰子都听言不由诧异,但随即顿悟过来,忖道:“原来这个涂单却是伤在丐帮伏虎长老谭五常手掌下。想必是伏虎长老离开那荒屋后,竟然现了这个人和丐帮其实有着血海深仇,欲来对丐帮十分不利,是以出手要除去,谁知被他逃脱。可涂单不是与鲁大苍待在一起的么?鲁大苍嫉恶如仇,刚正不阿,对丐帮甚为忠诚,其又怎可袖手旁观?而那个降龙长老呢?他是否经已把朱灿勾结察哈总管的那封书信交予到郝堂主手中?”
只听涂单嘿嘿一阵冷笑,叫道:“因果不虚,善恶必有报?哈哈,倘若善恶必有报,你们丐帮恶事做尽,一夜之间手沾数百条无辜人命鲜血,致使天怨人怒,却又怎来不报?胡吹乱嗙,统统放你娘的狗臭屁!”说着间郁怒难抑,挥手一掌狠狠抽打在那中年乞丐的脸上。那乞丐脸上吃痛,反而哈哈大笑,双眼瞪住涂单喝道:“江湖纷争,又有谁敢说自己手上没有沾染有血腥?概由无愧于天地而已。老子今日既然不慎落在你这个叛徒手里,便已没有想过能够再活着走出此间屋。鼠辈,有本事的就一刀来把老子杀了。”
丰子都点点头,不禁敬佩那中年乞丐的直视气概,暗暗说道:“这人须却是个人物。”涂单又是嘿嘿冷笑不已,缓缓说道:“要不是念在你尚且有用的份上,我岂能容你活到今日?”那丐听言哈哈大笑,一口唾沫吐出,“噗”地向涂单脸上射信的下落,却是妄想。”涂单侧身闪过,冷冷说道:“到时便怕由不得你自己。”突然脸色微变,支耳倾听一会,伸指去运劲重新点封住那个中年乞丐的哑穴,掣出身上那把雁翎刀,抢在门边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