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珠的心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想起王晓娜,一会儿想起曾明亮,一会儿又想起自己。
“大娘,曾明亮被抓进局里后,什么话也不说,连饭也不想吃,您看要不要去探望一下?劝他尽早交代事实。”耿小亮觉得让陈玉珠去探视曾明亮,或许能让曾明亮开口,尽力劝说着。
“好,我跟你去。”陈玉珠这时已经平静了一些,点了点头站起了身。就算耿小亮不说,陈玉珠也想去看看儿子和儿媳妇。王晓娜快死了?虽说吵过也闹过,好歹也做了这么多年的婆媳,陈玉珠想去送送她。
王晓娜还是在桃花小区的出租屋里。牛明芳报案后,公安和医生都来过了,医生替王晓娜做了检查。王晓娜没有中毒也不是过度饥饿,她只是因为身体里面的器官不知怎的,全体一起衰竭了,就连皮肤的细胞也失去了活力,这才变成了这个样子。可王晓娜的脑子却还保持着活跃的状态,这也是王晓娜没有断气的原因。
医生断定王晓娜已经没有了救治的必要,检查完后就走了。十里屯分局只好派了两个公安在这里守候,只等着王晓娜断气,就打电话给火葬场来拉人。
陈玉珠见到王晓娜的时候,差点没被吓晕过去。这样的王晓娜,看上去太丑也太怪异了。要不是耿小亮一开始就叫陈玉珠做好心理准备,陈玉珠肯定得吓坏了。
可不管怎样,陈玉珠始终不相信王晓娜如今这样是曾明亮造成的。她家儿子对王晓娜一直好的不得了,又怎么可能会加害晓娜呢?
看完王晓娜后,陈玉珠向耿小亮提出,她要去看看曾明亮,她要当面问问曾明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周园园虽说在王晓娜家已经找到了真相,但这种事并不是周园园说怎样就是怎样的。而是需要耿小亮出面,向局里申请特殊援助。然后再有正规的渠道派周园园过来结案才可以。
正好周园园也想看看曾明亮的反应。就这样,周园园也跟着耿小亮一起回到了十里屯公安分局。这件事,周园园既然已经插手了,总要跟个结果出来才行。
曾明亮暂时被关押在拘留室,拘留室里除了一张单人床,其它什么都没有。
拘留室里有一扇装着铁栅栏的大窗子,陈玉珠就站在窗子外和曾明亮说话。
为了让陈玉珠母子俩能好好说说话,周园园和耿小亮没有露面,他们两人就在窗子的左右两边,既不影响陈玉珠母子俩见面的情绪,又能听清楚他们之间的谈话。
陈玉珠第一眼看到曾明亮的时候,眼泪就忍不住地流了下来。原因无他,现在的曾明亮,看上去太狼狈了。
拘留室里的曾明亮,坐在床沿上,就连陈玉珠的到来,也没能让他挪动半步。
曾明亮胡子拉渣的,比起陈玉珠最后一次见到时,起码瘦了十来斤。最让陈玉珠心惊的是,曾明亮看着窗口的眼神里没有一点光亮,整张脸都是麻木的,像是根本不在意自己现在呆在拘留室里。就算陈玉珠的到来,也没能让曾明亮的脸部表情有什么变化。
“明亮,孩子,你怎么变成这样了?”陈玉珠伸出手,像是想要摸摸儿子的脸,可惜没够着。
曾明亮默不作声,他的眼睛一直看着远方,像是透过陈玉珠的脸,在看着另外的人似的。
“明亮,我是妈妈啊!我来看你了。”陈玉珠有些惶恐。这样的曾明亮,陈玉珠还从来没有见过。曾明亮是独子,从小脾气不大好,一有什么事就会大喊大叫的,陈玉珠还真没见过曾明亮这么“文静”的模样。
“我刚去看了晓娜······”陈玉珠说到这里的时候,曾明亮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焦距。
陈玉珠看着这样的曾明亮,终于忍不住痛哭出声。几天之内,媳妇快死了,儿子像是死了一半,陈玉珠的心情,还真是无法形容。陈玉珠宁愿曾明亮暴跳如雷地冲着她嚷嚷,甚至说些难听的话气她,也好过坐在这里一副生气全无的样子。
陈玉珠哭了一会儿,才哽咽着说:“明亮,妈妈知道你从小就是个善良的孩子,晓娜肯定不是你害的。你能不能和妈妈说说,晓娜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晓娜?晓娜快死了,是我害了晓娜!呜呜呜~!晓娜死了,就让公安把我枪毙了吧!”曾明亮想起只剩一口气的王晓娜,失声痛哭了起来。反正晓娜活不了,他也不想活了,这是他欠了晓娜的。
“明亮,你可不能胡说啊!妈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你忍心让妈妈白发人送黑发人吗?”曾明亮突然间的“认罪”,让陈玉珠吓的不轻。如果她的到来反而促进了曾明亮的认罪,陈玉珠觉得自己还不如不来这一趟呢!
“妈,是我的错,不该和你顶嘴,晓娜摔了,玉葫芦碎了,没用了。”曾明亮呜呜地哭着,像是要把满心的痛苦全部倾泻出来。确实,如果他能注意一点,晓娜就不会被他妈给推摔了。
“什么碎了?”陈玉珠呆了呆。陈玉珠记得刚才那个女公安也是这样问她的,什么东西碎了有这么要紧吗?陈玉珠不知道周园园的身份,见周园园和耿小亮在一起,把周园园当成便衣女公安了。
“妈,晓娜的玉葫芦裂了,没了玉葫芦,晓娜就没命了。”曾明亮痛哭流涕。虽说这些年来王晓娜的身体没有什么起色,在玉葫芦的温养下,好歹也没变的更坏。曾明亮还以为他能有几十年的时间来赎罪,没想到晓娜的生命这么快就来到了尽头。
“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