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分说,服部春安疑惑道:“岸和田城的城下町中,居住军民三千,来往客商行人多时四五千,少时一二千,有一两个隐姓埋名潜伏起来的却也正常,要说十多人的队伍避过我的耳目上岸,决计不可能。最近五日之内,从港口登录的大型商队,只有三家,但情况都与你说的不符……”
虽然没听到好消息,小西行长犹不死心,要了那三个客商队的信息,到宿屋一一盘查,无奈地发现,果然都没有作案条件。
再回来又把唯一的俘虏拷问一番,要求说出详细流程,可那半大小子不停哭爹喊娘,竟说自己一路都被吩咐呆在船舱深处不让出来,上了岸又被严令呆在房间不让走动,根本不知具体行动路线。
一时无计可施,只得复又回到第一现场,地毯式的检索。
终于有人发现,除了那个屁股中箭的小孩儿,还有另一条淡一些的血迹。
可那血迹,只延伸了不到二百步,就淡到完全不可见了。
隐约判断,对方逃亡的方向可能是码头港口,到底究竟是不是,谁也不敢打包票揽这个责任。
小西行长顿时头大了。
倘若对方确实是从港口船上来的,却又不是服部春安所说的大型商队,那只有三种可能性——
其一,这群贼子,是化整为零,分散潜入的。但这与俘虏的供词不符。
其二,他们在岸和田城边上有据点,并非从远方突袭而来,这亦与供词对不上。
那么剩下唯一可能性,劫狱的黑衣人,恐怕不是伪装成商队,坐商船而来,反而是混在平手家的军船当中登岸的!
这就不是简单的劫狱事件了!
而是十分严重的,涉及敌国忍者的政治事件!
劫走一个身份不明的人,倒不是什么大事——虽然现在看来,那人其实身份挺大的,只是咱们没查清楚……
真正可怕的是,潜伏在自家军船上的十多个忍者,可能造成的更多破坏。
小西行长思来想去,觉得后果实在严重,又找了伊奈忠次、井伊直虎、服部春安等人,开了紧急会议,说必须搜查军船,找出可疑人士。
话音落地,伊奈忠次大为愕然,一拍大腿:“此话却不早说!两刻钟前,我刚刚签了字,令一支船队按约定运送物资到尾张,提前建造兵站……算算时间现在可能已经开动,万一贼子在那船队上……”
举座皆惊,倒是井伊直虎这名妇人最为果决,立刻喊出“火速追回!不可耽误!”
“我这就去!”
小西行长哪里坐得住,连蹦带跳就起身。
“我也随你!”
服部春安亦一跃而起。
他十多年前断了支胳膊,早不能与人动手了,但通过不断努力练习,日常活动倒是同以往一样矫健。
两人并肩,疾驰而去。
忽而服部春安轻声问道:“我听说,劫狱的人,竟然有两波?这是怎么回事?而且听上去,前面那一老一少,两个劫狱的人,倒似乎并非敌人,反而像是……故意做戏一般。”
小西行长被人道破秘密,顿时沮丧不已。
换了别人提这个问题,他恼羞成怒之下指不定要怎么做,但面对服部春安,却是不敢发火,只能哭丧着脸恳求道:“求您看破不说破吧!其实是主公有个指示传下来,我擅自做主,加了点醋添了点油,可不曾想,竟是弄巧成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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