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边诸将对于火器是秉持着不信任的态度的,除了火炮常用之外,鸟铳等单兵火器基本上不怎么使用,不仅操作麻烦,而且射速慢,很少有萧如薰这样专门教习士卒使用火器的将军,大家都认为这样太麻烦而且得到的成果很少,所以九边之地依然以弓马刀剑为主,火炮为辅,军中有鸟铳队的军队,基本不存在。
“但,将军,属下多嘴一句,无论铳卒再怎么多,发射再如何快速,遇到雨天不能使用也是无法解决的死局,而且射程也很有有限,那样短的距离,马队奔驰起来瞬间便至举刀就砍,铳卒几乎毫无防御反抗之力,放到平原上与蒙古骑兵争锋,实属不该啊!”
王辉的脸色很是焦急,就像是看到误入歧途的孩子急着想要纠正一样。
“所以啊子恒,我才提出要以刀盾兵长矛兵和铳卒结合在一起组成军阵,过往应该没有人想到用步兵军阵结合铳卒作战,这和弓弩不同,野战在外,弓弩数量有限,弓矢更是有限,一名弓弩兵训练起来也颇为不易,要是遭遇大股骑兵,弓弩兵结合军阵也仅能自保,可是铳卒不一样。
无论是火药还是铅子还是火绳,造起来耗费都很少,一名铳卒携带火药罐二,铅弹三百发,足以支撑两个时辰的战斗,而且铳卒训练容易,只要有铳,很快就能拉起一支熟练的鸟铳队,数量上也很可观,精熟三段轮击之法以后,辅以步兵军阵,将铳卒保护在军阵之内。
野外若与蒙古马队遭遇,马队必然不敢直面冲锋军阵,只有放缓速度与军阵纠缠,或以弓马之卒与我缠斗,此时只需以铜墙铁壁阵型保护铳卒,让铳卒在阵nèi_shè击马队,距离如此接近的情况下,敌军骑兵必将遭到铳卒重创,而蒙古马队则奈何不了我铜墙铁壁阵,时间一长,马队损失惨重,会不退却?”
王辉皱眉深思,却找不到足以反驳的依据,的确,只要步兵结成严密军阵,以长矛成刺猬阵,就没有马队敢于直面冲锋送死,现在的蒙古人也不是当年的金人,有足够的铁去搞铁浮屠,必然分流降速在马上与军阵缠斗,或直接绕开包围,但是此时就要面临弹药充足的铳卒在阵内的瞄准射击,这和弓弩队就不同了,一名弓兵携带弓箭量甚少,而且还不一定可以射中,战况若紧急两三刻就能消耗掉全部携带弓矢,当年汉武伐匈奴,李陵所在军队就是如此才没能返回汉境。
而最关键的是,铅弹实在是能够给敌人留下剧烈心理阴影而且极度恶心人的子弹,有统计,一百米距离上遭到铅丸直接命中,命中头部百分之九十的人会死亡,四肢百分之二十死亡,剩下的全部截肢,左胸口心脏附近百分之一百死亡,右胸口百分之七十死亡,腹部百分之七十死亡。
所以说,但凡被铅弹击中,打伤,最轻的伤也要截肢,在这个时代就等于直接废掉,只要被打中一次,这骑兵就算是废掉了,对于游牧人来说,那就是致命的,等于死了,而一名骑兵从训练到耗费资源的量足以训练五名铳卒,一个骑兵的价值是五个铳卒价值的集合,哪怕用四个铳卒去拼,只要干掉一名骑兵也是赚的。
这么赚的生意,何乐而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