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传令小兵的办事效率真是值得嘉奖。只两刻光景,京城中大小各相关机构就都接到大将军一行已至京城近郊,不到午时便会入城的消息。
要知道,这位戍北大将军可是镇守边疆的一员虎将,说他是活的镇国玉玺也不为过。国库亏空,内里风雨飘摇的王朝可以坚持到现在,还无人敢侵扰,也没被外族侵占过一寸土地,全靠这位的一臂之力。
因此虽然朝庭迭代,在局势不稳,强敌环伺的情况下,这位大将直到如今才算是第一次回京面见新皇。
对于这次见面刚登基的小皇帝也是极为重视。虽说他一执政便已皇宫为首严令全国要已俭为德,尤其是各部官员都应勤勉于事,无故不得举办宴会,参加游乐。而宫中前朝订立的各种活动也被消去三分之二。可对这次会面的准备可说是网开一面,准备的经费算是他登基以来最大的手笔了。
放在之前对于亏空的国库,皇帝的拨出的经费可说是天文数字,好在严令颁发后,国家从穷奢极欲的梦境中似乎猛然清醒了一般,开始为明天而不断蓄力。各衙门虽然是勉力支撑,但好歹算是能将前朝遗留的苛捐杂税减了又减。
也因此百废待兴的国家也越来越有活力。如今不仅锦荣街上的商业兴隆非常,就连前朝凋敝的东街,西街也次第重开。
也是如此在年初时,才能定下年末将戍北大将军召回朝中安抚的计划和经费调拨。
这计划一者算是补齐皇帝登基时的一应礼节,二来却也是保皇派的一番心思。若是猛虎久放不收,终怕养虎为患,这也是保皇派日夜担心的问题。所以此次大将军回师朝廷即可说是众望所归,也是各种揣测窥探不断。
朝廷礼部
“……这么快!可是咱们这儿还差着好多,不是说预计要十月中旬才能到么,怎么今天就到了?!”
“谁说不是啊,而且听说是走东边的东华门,咱们可是安排的朱雀门,这一时三刻到哪儿去准备迎接的东西去?”
礼部值守的四人还在兀自惊诧,这边早早就来礼部等着上朝,打算在朝议前再处理两件事务的荆大人已经推门进来了。
“吵什么,吵什么。一早上来就不消停,不是还有半个月呢么,咱们抓紧点儿,提前两三天也能弄完了。”
礼部主管迎接戍北大将军的事务的荆大人,最近已经被弄的寝食难安。现在是一进礼部头就疼,更别提有谁在耳边吵嚷了。可是接下来估计待在雅雀无声的静室,这位荆大人的头疼也是不能好一星半点的。
一个官员怯生生的来到荆大人,将泡好的龙井放到他面前后,便小声说道:“大人,今早兵部来通知,说是,大将军今日巳时三刻会从东华门进城……”
若不是今日是这个小吏当值负责上传下达的事儿,他才不来触这眉头,可谁知怎么运气背,倒霉摊上这个事儿了。那小吏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整个人似乎都变成一个苦瓜。
“什么?!今天!巳时三刻?!你没弄错?”小吏看着荆大人铜铃般的大眼睛,一时有点儿找不到自己的舌头,只能下意识的不住点头。
片刻后才补充了一句:“就在您来前,通传的刚走。”
正打算发怒说为什么不早点告诉自己的荆大人,一时被憋得脸色通红。连拍了两三下桌子后,才平息下自己胸口的闷气,有些有气无力的指着门口说:“去看看,郑尚书来了没有,没来的话,立刻去他府上通报大将军今日巳时三刻从东华门进城的消息。这事儿我管不了了。”
那小吏频频点头,几乎是拔腿就跑的离开随时可能爆炸的荆大人和这块是非之地。
最近礼部因正值年末各项事务纷繁复杂,虽然戍北大将军要回京的事儿年初就已经定下来了,可直到期限临近主事的荆大人这里还有好些事情没准备齐全,有些是荆大人自己的原因,有些则是各部的配合问题。荆大人本来已经焦躁到极点的情绪,此刻终于算是超越了临界值。
一脸平静的荆大人,心中正在怒骂让自己头疼欲裂的罪魁祸首,‘混蛋,行程年初早都定下来了,他说改就改?!无法无天的李辉,还没有人能治得了他了?!等着被新皇不喜,最后身首异处吧!’
本来是一个天大的功绩却要因没有按时完成而成为祸事,不说好处要平白丢掉,估计今年荆大人的考核还要在吏部记红,尤其是想到皇帝如何重视这次会面,荆大人觉得自己的头已经不是疼了,而是从内向外的发麻,头皮已经感觉不到自己揪扯头发时,施加在头发上的力量了。
正在他烦闷不已即将再一次爆发时,一人端着茶壶来给他续茶。边倒水边轻声说道:“大人何必如此烦恼,大将军此时来岂不是更好。咱们的准备虽未按大将军的行程设置,却是按圣上的旨意在朱雀门搭建,何况此时也未到原本预定的行期。”
言下之意,即使如今礼部真的准备不周,却也算不得礼部的责任,而且大将军未按照规定时间抵达京城,也完全可以欲盖弥彰的掩饰礼部直到最后日期,还未完成准备诸般事情的纰漏。
续好杯后,来人看荆大人的神色似乎好转了不少,便又接着说道:“只是大人